第14章

  “哎，这丫头越看越熟悉啊？”阿姨往前走了一点，看着一眼墙上的照片说：“对了吗，这不挂在这的吗？”
  “什么？”季知缘看着林越行：“我被挂墙上了？”
  林越行顿了顿，“照片而已。”
  季知缘起身，走到阿姨那个位置，还真的看到她的照片，她仔细看了看是高中的时候。
  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没太好意思乱晃，就只看了眼前的照片，还真没注意，他家墙上挂了自己的照片，照片不大，很小的一个相框。
  是她跟一个老奶奶的合照，照片中她笑得很开心，奶奶搂着她，那时候她才17岁。
  这张照片她也有，是她让林越行帮她拍的，那会没有什么告白。她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只知道是班上的同学。
  是夏天，很燥热，奶奶是学校对面小卖部的，季知缘很喜欢她，奶奶幽默风趣，她没事就会去陪她聊天。也是一个午后，她记得没错的话，是周末，不上学的时候。
  她正跟奶奶聊着天，就看到不远处的他拿着相机在拍风景，他没拍人，只拍一些动物，树叶，或者一些城市的风光。
  他镜头扫到季知缘的时候，放下了相机。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在拍我吗？”
  少年大方地把相机给她看，“我可没偷拍。”
  “我不是说你偷拍，我是说，你要想拍就大方拍呗，你是不是很会拍照啊？上次老师还喊你给同学拍照呢，还有校运会，你也拿着相机。”她说。
  “嗯。”他说：“不过，我的相机不会轻易对着别人。”
  她眉眼弯弯，“那你帮我拍一张呗。”
  她又指了指那边的奶奶，“帮我跟奶奶拍一张。”
  “我？”林越行指了指自己，“为什么？”
  “因为我漂亮。”她认真地说：“这可以是个理由。”
  林越行不禁笑出了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我不免费帮人拍，你拿什么给我呢？”
  “嗯......”她想了想，“我会打架，下次有人揍你，我再帮你打一架，反正想打你的人还挺多。”
  “......”
  “你不会忘记之前我救你那次吧？才过了一学期而已，虽然，我们在班上不说话，但是我都记着呢。说起来，这恩你还没还呢。”季知缘继续说。
  “你给别人跟你说话的机会吗？”他突然冒出一句，但很快他又接了下一句，“那次要不是因为你喊住了他们，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
  本以为他不会拍，但他还是拿起相机，“行，帮你拍，但是下次我喊你......帮我出来打架，你得来。”
  “一定，我说话算数。”季知缘说完笑着跑到奶奶那边去，跟她说了有人帮她们拍照，奶奶大概没拍过什么照片，笑得开心。直拍手。
  林越行走过去，跟奶奶打了声招呼。
  季知缘跟奶奶摆好姿势，他举起相机拍了好几张，告诉她们该站哪，该做些什么动作。
  拍完他说：“好了。”
  季知缘说：“你能再帮奶奶单独拍几张吗？”
  “嗯。”他没多说。
  他平常出去，会拍人，每次都会询问别人，会沟通。
  得到同意才会拍。
  人文摄影，最基本的就是要尊重拍摄的人。
  没一会，照片全部拍完了，季知缘走过去说：“我看看。”
  林越行把拍好的照片给她看，季知缘看了一张就直说：“哇，你好会拍啊，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洒在了我们的身上，这边的阴影刚好挡住了后面的杂物。”
  “嗯。”他浅笑了一声：“人好看呗。”
  季知缘听完理理头发，“那当然了，就说你不亏的。”
  “行了，你继续拍吧，照片洗好记得给我，我给你洗照片的钱。”季知缘说。
  后来，没过几天，他就把照片给她了，全部的照片，她拿回家了，后来给了奶奶，摆在了小卖部里，她自己留了几张，但没想到，他多洗了，自己也留了下来。
  回过神，她说：“没想到，这照片，你还留了下来。”
  林越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说道：“这是我拍的作品，当然要留下来了。”
  季知缘点头，“是，你拍的。这照片我还有呢，但是奶奶，去世了。”
  “两年前。”她说。
  林越行听完，沉默了几秒说：“照片就是这样，定格下来的那一瞬间，就是永远。照片永远都会在，人像就永远留了下来。”
  “会想念，会开心，会治愈。”他看着季知缘的背影，补了一句。
  “嗯
  。”季知缘回头对着他笑，“所以啊，还是很幸运的，那个下午碰巧碰到了你，不然我想不起来拍这组照片，现在看着照片，也能想到一些温暖的事情。”
  季知缘的目光直视着他，这一刻，她在对着他笑。
  他的喉结慢慢滚动了下，耳朵有些发烫。
  他慌乱地别看眼，“不早了，出去吧。”
  季知缘点了点头，拿好手机，林越行就直接穿着休闲服，到门口的时候，她说：“我怎么扶你呢？你也不习惯别人碰你，我扶你胳膊，你都快同手同脚了。”
  “…….”
  “那你就让我搭着。”他说。
  “可以。”季知缘说：“你手搭我肩上，助点力让你走。”
  他手刚搂着她肩的那一瞬间，季知缘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不自在地说：“你怎么跟人碰一下就这么不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