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他不想失去她，她也是。
  想通后，汤倩坦率地回复林越舟：「有点。我今天飞上海是见林之珩的，但是他爽约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想跟他切断关系。」
  林越舟当即给她打了个电话想在电话里细聊，汤倩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挂了通话，并跟他解释：「我在外面，不方便接电话。」
  几秒后，林越舟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汤倩咬了咬下嘴唇，拒绝：「不用，我能解决～」
  林越舟看到短信，沉默片刻，贴心回复：「有需要尽管找我。」
  汤倩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刚好蟹黄面好了，汤倩放下手机去前台端面。
  她没再纠结林之珩为什么不见她，也没再关注微信里会不会有林之珩的消息，她静静坐在窗边，享受这一碗蟹黄满满的面。
  最近拍戏太累了，她胃口不大好，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可是想到经纪人的嘱咐，汤倩还是拿着筷子多吃了几口。
  吃完面，汤倩拿着手机走出面馆。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忽然觉得不知道该去哪儿。
  因为要去西北拍戏，她年初跟房东退了房，如今没了一处落脚地，她对这座城市突然没有了归属感，好像一只误闯进教室的鸽子，笨拙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准备回酒店时，汤倩接到了一个出乎意料又好像在情理之中的电话。
  她看着屏幕中不停跳动的“林之珩”，呼吸瞬间停滞，心脏也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紧紧握住手机，深深吸了口气，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并没出声。那头也沉默着，两人像在演一出默剧，谁都没有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汤倩终于忍不住开口：“您有事吗？”
  林之珩其实没准备联系她。是在洗完澡出来，他开了瓶威士忌准备喝点，拿起手机看资讯时无意点开了微信，又碰巧看到了汤倩刚发的那条朋友圈。
  他点进汤倩的朋友圈，一眼看到她在面馆拍的照片。
  徐驰说得没错，汤倩确实瘦了很多，瘦得都没法看了。他盯着她瘦脱相的脸看了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这个电话。
  如今察觉到汤倩不咸不淡的态度，林之珩还是不受控制地蹙了蹙眉。
  他端起玻璃杯抿了口酒，想起徐驰欲言又止的提醒，语气平静地问：“你知道我在上海？”
  汤倩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让她难堪，她站在路口，看着人流四处流动，她却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道站了多久，汤倩仰头眨了眨眼睛，低声反问：“林之珩，你为什么要耍我？”
  林之珩没想到汤倩这么直接、坦率，他知道她有怨言，也知道她会失落，但是他没想到，她会不顾面子地直接说出来。
  老实说这个电话打得太突然，他自己都没有找好理由去说服他或者汤倩，所以当汤倩问出这个问题时，林之珩也很诚实地回答：“我没有耍你。”
  汤倩已经做好撤退的准备，但是她不想不明不白地离开，她是个很在意结果和答案的人，所以不管林之珩怎么回，她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要让徐特助骗我你去了北京？又为什么要给我打这个电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一连这么多问题，林之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汤倩哪个问题。
  他沉默少许，语气尽可能地平和道：“我打这这个电话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汤倩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打电话？”
  林之珩蹙了蹙眉，语气里多了丝不耐烦：“非得问这么细？”
  汤倩听出林之珩的烦躁，突然觉得有点无力。
  明明是热火朝天的八月，她却觉得有点冷，她抱着赤/裸的胳膊缓缓蹲在地上，抬手摸了摸脸颊，竟然在眼角摸到了一滴热泪。
  汤倩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指尖的水滴，兀自笑出声，脸上多了几分不管不顾。
  林之珩听了汤倩诡异的笑声，突然有些心慌，他下意识问：“你笑什么？”
  汤倩吸了口气，毫无顾忌地指出：“我笑我是个傻子，之前竟然想跟你这种人谈场恋爱。”
  林之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黄浦江，单手插着兜，冷声问电话的人：“我这种人？我什么人？”
  林之珩的语气太过冷漠、平静，像一湖怎么也吹不皱的泉水，汤倩有点绝望，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出眼眶。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狠心评价：“没有心、没有真
  情，永远学不会爱的王八蛋。”
  “我再也不要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了。真的，你太让人绝望了，你让我觉得恶心。林之珩，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要跟你断了这段恶心的、见不得光的交易关系。”
  如果说刚刚林之珩还能保持平静、理智，那么此刻，他情绪明显受到了波动，尤其是听到汤倩这么指责他，林之珩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和侮辱。
  他当即冷脸，抽出裤兜里的那只手，神色淡漠地提醒她：“汤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