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刀剑无眼,可漠北军似乎都是嗜血之人,他们在战场上以斩下对方首级为乐。
可戚东军又怎是随意被人拿捏之辈?
两军对战,光是戚东的炮兵就伤了漠北不少军士。
戚东尚来富庶,季凌溪上台之后更是毫不吝啬对军费的开支,这样的重炮兵,戚东带出来了一千名。
这一千炮兵皆装重甲,配火炮,持重盾,可谓刀枪不入。
而剩下戚东带来的兵还有轻骑与重羽箭兵团,对付野蛮的漠北人,也算是一种降维打击。
可这一场仗的打得还是很艰难。
虽说他们戚东军装备精良,可耐不住漠北的军士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主。
漠北的军士们一个两个的上了战场,像是把自身性命当做儿戏一般,甚至快要赶上寻南蛊兵那班疯狂了。
漠北的军士们断了一条腿,便干脆放弃了生的希望,主动当做肉盾给还在有战斗力的战友挡伤。
若不是戚东军见过蛊兵长何样,戚东军怕是要觉着这漠北军才是真正吞下了蛊惑人心的蛊。
这一场仗打下来,两边都没落下什么好。
两败俱伤,却也探清楚了对方的实力,代价就是,无数平凡人的死伤。
无数平凡之人用血肉累起的宝塔皇座,却时常遇不到一个有能力支撑起这无比承重的皇座的主人。
寻常都是不过寥寥几载年华,这王座之上换了一轮又一轮的主人。
特别是在这人心难料的乱世。
林御渡强撑着身子勉强斩杀了两三个漠北士兵,却险些掉下他常骑的那匹白马。
好在最后也撑着直到漠北撑不下去了,宣布撤军。
"岑易棋,你最好和我解释一下,你不是说那戚东皇帝身旁的将军是废人吗?"
"你不是说,区区戚东,我们漠北怎惧?"
"若不是你为我效力那么多年,我现在就把你脑袋砍了挂城墙上以慰我漠北今日战死八千战士之仇。"
拓跋斯此刻双眼赤红,他开始怀疑起了岑易棋,这个曾经的戚东人,到底有几句话对他是真心话?
就算自己折辱他时,把他像luan宠一样戏弄时,他也还是乖乖的,像只草原上无比听话的小羊。
可现在拓跋斯开始怀疑这样的乖顺不过是装作乖巧罢了,他们戚东人哪个不是诡计多端。
"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拓跋斯烦躁的挥了挥手,完全忽视了岑易棋脸上的神色。
"大汗,您是在怀疑我吗?"
"我岑易棋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过不利于大汉的事,绝没有背叛过大汉。"
"若大汗因为我今日的谋略而气恼,这二十军棍我领罚。"
"大汗,您是收留我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的人,还替我完成了夙愿,您要怎么折辱我,其实我都无所谓。"
岑易棋自嘲的笑笑,而后走出来拓跋斯的营帐之内。
棍子打在血肉之上,前十棍只是青紫,后十棍却是实打实的皮开肉绽。
可岑易棋却一声不吭,只是双眼失神,几颗泪滴默默落了下来。
拓跋斯没走远,就在一旁看着岑易棋,他今日若不罚岑易棋,若不把岑易棋打到皮开肉绽,那明日漠北军营里便会传遍了他拓跋斯对一个戚东的叛国者动了真情。
他们注定只能是天子与luan宠的关系,如若逾越一步,踏错一步,两人皆会粉身碎骨。
漠北不如戚东,民风质朴。
漠北不如戚东,容得下天子爱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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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黎明曙光
是夜,漠北的星空之上闪耀着群星,或一瞬还会有流星划过。
可戚东与漠北的营帐内皆是沉重氛围,都在为为国捐躯的战士们默哀。
那流转在夜空之中的星星,又究竟有几颗,是会为普通的人们而停留?
只恨这不断燃起的战火,只恨这绵延不绝的国仇家恨,一点一点在蚕食普通人的生存之道。
漠北营帐之内,他们的军师被他们的大汗罚成了重伤,而戚东营帐里,那曾经少年桀骜的林小将军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阿渡,为何要逞强?"
季凌溪看着林御渡腹部那条狰狞的伤口,终是责骂的话吞入了腹中。
"我快没机会再上几次战场了,凌溪,我自己也知道,我不可能与你征战天下,我就是一……"
林御渡话还没说完便被季凌溪捂住了嘴。
"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阿渡要与天同寿,万寿无疆。"
季凌溪面上认真,却满眼满心都是绵延的爱意。
林御渡最后也只能妥协的说了一句。
"好。"
最是人间寻常事,最是人间无情时。
战争不会因为平凡人的生死而结束,甚至不会因为敌方将领的死亡而轻易结束。
这延绵不绝不绝的战火就像刻在人间的诅咒,诅咒着戚东,诅咒着漠北,亦诅咒着天下……
漠北再次发动了夜袭,在那场正面突破无果之后。
林御渡知晓漠北善战,好战,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早早的部署好了墨域内的兵力布局与防御。
这次漠北的计策也没有得逞,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诸多羽箭从城墙之上射下,总是漠北战士心比刚坚,那也是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