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说呢?”嬴政捏了他的脸,两边晃晃,道:“我给你原样咬回去,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随即放开他,又道:“牙挺尖。”
  “嗯。”秦政只吭了一下声。
  “怎么了?”嬴政瞧他藏了什么心事一样。
  秦政拿了衣裳来自己穿,道:“没什么。”
  “你先行一步,”秦政松了他的手,道:“我……我想些事情,待会就来。”
  见他也未置气,在嬴政这里昨日之事就这样揭过,随即听了他的话,也就出屋了。
  可在秦政这里,却是悟出了新的东西。
  秦政回想这三年,不,不仅仅是这三年。
  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莫名对自己有一种吸引力。
  八年,这八年来与他相处,这三年更是朝朝暮暮,没有人再比崇苏更与他亲近了。
  在花树下的脸红,对他独一份的好,给他独一份的特权,在他面前总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想方设法护着他,又想方设法为他准备生辰礼。
  他真的能说,这么对他只是因为看重他的能力,这么将他绑在身边不让他为官,仅仅只是忌惮他身上的那一份神秘吗?
  以前秦政就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舍不得他,想要他一直留在身边的原因,可每每又把这想法否决掉。
  如今对他起了这种心思,就更是骗不了自己。
  这种感情,他不是不懂,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
  这应当是喜欢。
  他好像喜欢他。
  秦政更崩溃了。
  怎么能够喜欢他?
  至今为止对他的好,他给的陪伴,到目前为止,秦政认为自己是可以掌控,是可以舍弃的。
  若是他以后不再为自己所用,甚至是他背叛,秦政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起这个后果,可以选择将他抛弃。
  如若真的是喜欢,如果越陷越深,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喜欢他,会不会拿这一点当作筹码。
  他真的能保证崇苏永远都不会背叛他吗?
  这几日的相处好似是在做梦,好像要产生一种错觉,错觉他真的会永远属于自己。
  可就如他所说的,世界上哪有人会一直属于另一个人?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不能再放任这份莫名的感情继续增长。
  秦政止住了一切想法。
  这三年的相处,他发觉自己都快溺在其中,这个美好的梦境编织的太过完美,他已经有些不愿意将其戳破,若是越陷越深,他承受得起破灭之时的后果吗。
  这样下去,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崇苏,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再说了,秦政又想起了先前他那一句概是不会有喜欢的人。
  那他概是不会喜欢他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莫名的感情先掐灭。
  首先就要保持距离。
  漫长的思考过后,秦政终于整理好着装。
  从昨晚就开始混乱的脑子忽而就变得清明起来,想通了此事,之后便这样做吧。
  秦政强行砍断了从心底深处生出的一丝不舍,就往外去。
  连这点东西都舍弃不掉,他又如何为王。
  况且,如今也没有时间让他纠结这些了。
  门外,嬴政收到了急信,快步紧走进屋,全然没有察觉到秦政方才心中的天人交战,与他道:“咸阳有信来,是为请大王速归。”
  第34章 归咸阳
  秦政接过了他手中的竹简,见其上写着王龁病重,怕是撑不过几日,请大王归咸阳。
  扫过一眼,秦政发觉此不是官面公文,问道:“这是哪来的消息?”
  嬴政示意他看被他手遮住的一字,上边显然是个贺字。
  是为扶苏编造的假身份。
  秦政奇怪道:“他字迹是这样?”
  “是,”嬴政答他:“这才是他原本的字迹。”
  他第一次给嬴政写东西,因为想瞒住自己的身份,故意写得极其歪曲。
  这三年为了避免传信被人截取,他也都是用经过更改的字迹。
  只有这次才是他自己的字迹。
  嬴政收到传信之时,其实也很惊讶。
  他预想此次来雍城,咸阳是不会有何大事发生的,也就并未与扶苏商量过这期间该如何传信。
  估计也是因为未有商量过,扶苏怕他以为是他人假冒的消息,才特意用原本的字。
  可他传此条消息的目的又为何?
  王龁作为几朝老臣,又是监国大臣,其之将死,秦政是有立刻回去的必要,可回去也只是出于敬重,除去在他的葬礼上露面,也就并未有其他特殊了。
  他的死,也并不足以促使咸阳城中生乱。
  按理说,他在外地,扶苏给他传信,要么就是十万火急,要么就是此条消息官面不会传来这边,被朝中人压下去了。
  前者基本可以否定,若真十万火急,就不该只传王龁之死了。
  而若是后者,为什么朝中人要压此条消息呢?
  确认此消息确实是贺桦所传后,秦政也想到了这两点,道:“先回咸阳。”
  嬴政赞同,无论是哪种情况,又或是其他,回去一看便知。
  可就在一刻钟后,众人忙着准备回咸阳之仪仗时,官面便传信来了,内容几乎一样,都是说王龁将死,请秦政速归。
  这下两人都猜不透其中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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