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拔步床多在江南一带流行,谢危寝室用的是架子床和炕。他见姜雪蕙用拔步床,就点了拔步床的画册。
  姜雪蕙翻了翻,选了刻画风景和花卉彩漆黄花梨木拔步床。谢危问了有现货,索性直接定了两张。
  他拿了画册和模型,要带去姜府给姜雪宁和张遮看。说好看完再派人送画册模型回来。
  谢危又带姜雪蕙去了京城最大的珍宝阁。他订下了一对男女的玉钗。想要同姜雪蕙用同款的玉钗。
  他让姜雪蕙再挑些首饰,姜雪蕙跟玫儿打个眼色,玫儿上前跟掌柜聊了几句。
  掌柜立即将价格更改了,将新单子递给谢危,他发现比原定好的价格便宜了大半。
  姜雪蕙同他解释:“这家珍宝阁的东家同我家有生意来往。若不是因为你下了定制款,他家会直接送给我。
  若我能天天带着,他家还愿意送钱给我做宣传的费用。”
  谢危方知其中玄机,他笑着说:“那以后我的四季衣裳配饰那些能劳烦娘子帮我准备吗?
  我的俸禄和积蓄都会上交给你打理。”
  姜雪蕙听他连娘子都叫上了,还如此洒脱,轻皱眉头,淡淡一笑。
  谢危不知怎得有些不安,若平常,她大概会怼他说:“还未定亲,叫什么娘子。”
  回姜府路上,谢危一直逗姜雪蕙说话,她似乎也察觉他的不安,强打精神,应着他的话。
  谢危问:“日后我叫你什么才好。蕙娘,蕙儿,雪蕙,蕙蕙,娘子?”
  姜雪蕙答道:“随你喜欢。”她到底没有反驳他,见他介意,又道:“反正都是叫我。”
  谢危拉住她的手说:“那你会怎么喊我呢?不过不要喊我大人了。我们定亲了,再这么喊就生份了。”
  姜雪蕙从善如流:“好,我不喊你大人便是。至于要怎么称呼,你想怎么喊都行。”
  谢危逗她说:“我喜欢听你喊相公或夫君。”
  姜雪蕙微怔,她垂下眼睫,道:“那要日后再说了。”
  姜府到了,谢危要先回府邸一趟。他送姜雪蕙入内,就依依不舍望着她离开。
  姜雪蕙听门房说姜伯游回家了。她去找父亲,他正同花匠在说话。
  姜伯游吩咐花匠将花园空着的地全部种上月季。
  花匠道:“老爷,原本不是说要种菊花吗?连苗都买好了。”
  姜伯游想了想,道:“菊花瓣虽多,但枝条太弱,花瓣容易长虫子,这花不合适。
  将菊花苗都移到盆里。空地用来种月季。”
  姜雪蕙感到奇怪,父亲怎么开始喜欢月季了?
  她上前行礼,姜伯游见她手持桃花枝条。
  顺口就说:“桃花也不错。就是枝条硬了些。后院有地,就种上桃花和梅花吧。”
  姜雪蕙有心事,就没去深究父亲的反常举动。毕竟父女间不会谈论私密的话题。
  她没让姜伯游知道她昨日中了春药,姜伯游也没告诉女儿他昨日目睹的场面。
  因此姜雪蕙的风评莫名被害,姜伯游一直以为她有特殊癖好,家里为此种了很多年的月季。
  第5章 只在苦心中
  到了晚上姜雪蕙在书房看书,结果听见了轻微的敲门声。
  她扭头去看书房门,没有人在。窗外的树纹丝不动,也没有风。
  敲门声还在继续,姜雪蕙忽然反应过来,她推开里头书柜,竟是谢危沿着密道过来了。
  他笑吟吟地一手捧着一束月季,一手扬起一条长布条。
  姜雪蕙看见他脸都黑了,数落几句,就连人带布条轰回密道,月季花留下了。
  今日折的桃花已插在瓶中,放在软榻的小几上。她将月季插入书桌上的瓶子。
  月季花的香味溢满整间书房。她从柜子拿出从前给谢危画的那张彩图,又望着小几上的桃花。
  过会,她用画笔调好颜色,在这张彩图后面添上了桃花,又勾勒加晕染出几笔青山。整张图顿时变得生动起来。
  她在旁边写下了:忽然见桃花,灼灼揺春风
  又在旁题上日期加:大佛寺与谢郎一游
  盖印:雪里蕙兰
  她看着这张画出神,接着一滴泪滴到印文上,蕙字模糊了一半。
  姜雪蕙赶紧擦了擦脸,然后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
  月朗星稀。她望着夜空挂着的寥寥数颗的星星,倒有几分像她从前下班后,在高楼林立中看到的夜空。
  那时她的心里空无一物,却一刻都不敢停歇。
  在古代生活诸多不便,礼法森严,对女子要求严苛。可是有家人保护着,她内心充足自在。
  她喃喃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我来了这里才知道,孤单一人的滋味真的很苦。爷爷,我不想回去。”
  尽管姜雪蕙拒绝,谢危每天还是乐不此彼地过来敲门。回回她都推开书柜,然后将人轰出去。
  于是他就不求留宿,而是过来与她幽会,亲个嘴,抱一抱,拉拉手才高兴地离开。
  被他这么一闹腾,姜雪蕙暂且放下心头那些忧愁。毕竟她无法预知将来如何,只能活在当下,过好每一天。
  几日后,薛太后的处罚下来了,沈琅撤销薛太后掌管后宫的权力,移交给现任地郑皇后。
  他趁机清理了一批薛太后的贴身太监和宫女嬷嬷,太后的暗桩也除去不少。
  他勒令薛太后从宁安宫搬到宁寿宫。宁安宫改回原名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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