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江宁听得一愣一愣的,轻生?谁啊?
  江宁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已:“你是说我轻生?”
  钮钴禄钰珩肯定的点点头:“难道不是吗?你刚刚就要跳下去了。”
  一想起刚刚的惊魂一幕,钮钴禄钰珩还惊魂未定。
  江宁反应过来现在的姿势不太雅观,拍了拍钮钴禄钰珩的手臂。
  两人就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就反方向弹得老远了。
  江宁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尽管是个乌龙,但钮钴禄钰珩的好意她还是心领的。
  “那什么,我没想轻生,你误会了。”
  “啊……是嘛?”钮钴禄钰珩无措的搓了搓长袍,当时他也来不及细想。
  钮钴禄钰珩:好险,差点媳妇没了……
  “是,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谢谢你关心我。”
  “没事,你还是别坐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了。”钮钴禄钰珩闹了个乌龙原本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江宁撇开脸点点头。
  挺讽刺的,血缘关系的亲人恨不得你去死,而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却紧张她。
  “你是怎么了?”
  “我没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江宁认真地看着钮钴禄钰珩,眼里的真挚让钮钴禄钰珩有些不太自然。
  “咳咳,没事就好。”钮钴禄钰珩红着脸说道。
  江宁没有察觉到钮钴禄钰珩的神态,她现在正沉浸在自已的思想里。
  钮钴禄钰珩也没说话,就静静的,静静地陪她坐着。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啊!”
  “嗯?”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已是个坏人,像个傀儡,帮着家人助纣为虐。”
  钮钴禄钰珩没说话,但眼睛灼灼的看着江宁。
  “但我真的,很难反抗,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断的有人告诉我,你要听话,听话才会有人喜欢你,在乎你。”
  “听话好像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了。”江宁的声音逐渐哽咽,带着些哭腔。
  这时候也许任何一个人,她都想诉说,只是因为她心里的难过太满太满了。
  钮钴禄钰珩还是没说话,称职着当着观众。
  “但现在,我不想听话了。”江宁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灰暗,多了一丝丝的生命力。
  风,轻轻地拂过两人的脸颊。
  “其实我们自已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们的人生,不就是要自已掌控吗?亲人有时只是血缘上,而不是心灵的。”
  钮钴禄钰珩想起了儿时灰暗的岁月。
  年少有为,天才少年,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直到没落时才逐渐掉落。
  父亲的骤然离世,所谓亲戚丑陋的嘴脸,都让那时年幼的钮钴禄钰珩痛苦万分,夜不能寐。
  但他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有什么压力和困难都得往身上扛。
  第181章
  许是钮钴禄钰珩没有指责她的不是,反而支持她,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江宁都发自内心的感谢。
  两个少男少女就这样谈天说地,了解了江宁的经历后,钮钴禄钰珩心疼地看着江宁。
  “那时候,我和妹妹玩,我藏到了阁楼里。”
  “我等了好久好久,没有人来找我,后来我在阁楼里睡着了,又被饿醒了,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一天。”
  “但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妹妹也没有去找过我。”
  “我就像被遗漏在角落的猫一样,无人在意。”
  江宁说着,脸上的表情坚强的让人心疼,但她相当平静。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都数不清,也记不清了。
  但那时的她,身体刚刚好一些,在阁楼里待了一天后她生病了,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
  江父江母知道后,只是淡淡的说了江宁几句,说她不懂事,太任性。
  第一次,江宁说出是江雪缠着她,让她带着江雪玩。
  但是得到的是父母的呵斥声,还有妹妹在一旁委屈的否认。
  江宁百口莫辩,为了不引来更大的责备,江宁没有再辩驳。
  这世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只是更不公平而已。
  江宁的交心,让钮钴禄钰珩也敞开了心扉。
  很多人可惜,少年天才钮钴禄钰珩却在十三岁那年戛然而止,三年后守孝结束,也对科举一事避而不谈。
  只有钮钴禄钰珩知道,他只是没转过弯来。
  当年他还是秀才的时候,因为年纪小,意气风发。
  他的师兄是一个叫刘懿的穷书生,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娘和为了弟弟没嫁人的姐姐。
  饶是如此,举全家之力都要供刘懿读书。
  刘懿其人也是温润如玉,丝毫没有因为家贫而自卑敏感,对钮钴禄钰珩也是百般照顾。
  在钮钴禄钰珩心中,刘懿就像是他的兄长一般。
  他们约定要一同考取功名,为百姓谋福祉。
  少年的愿望简单而赤忱。
  但命运的苦难并没有放过刘懿。当时在书院有一个地主家的孩子,无恶不作。
  因着钮钴禄钰珩满族的身份,这个人不敢找他的茬。
  那身为汉人且家贫势微的刘懿就成了他霸凌的目标。
  那人的成绩相当不好,被学院劝退,于是他平等地仇恨每一个读书好的人,特别是他一向看不起的刘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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