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消停不久,外头又有动静,是祝英台和梁山伯来找祝英宁去吃饭。
“那我先走了,你吃完放着就行,等我回来收拾,或者喊祝威也成。”
马文才点了点头,目送他出门。
“哥,你在睡觉吗?这么晚才出来。”祝英台道。
“没,刚在跟马兄说话。”
梁山伯问:“我听说马兴生病了,文才兄的晚饭该怎么解决?要不我们请他同行罢?”
祝英台道:“我没意见,可是他确定能去吗?别忘了上回的事。”
“难得见你们这么关心他,”祝英宁出声,“安心吧,他在吃饭了。”
梁祝二人纳闷,祝英宁神秘一笑,顾自走路。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寒来袭,到食堂里吃饭的人稀稀拉拉,大多时候是看到他们的书童提着打包好的饭菜离开。
“看到了吗?两个盒子。”祝英台说。
祝英宁端着饭盘坐下,回道:“两个盒子有什么问题吗?”
祝英台:“他东家跟马太守有往来。”
“可我没也见那个同学跟马文才亲近。”
“亲近过。不过马文才的性格你也知道,人就算再怎么想当狗,主子全然不理,最后也是会作罢。”
梁山伯说:“但文才兄最后还是会帮他的忙,有的时候也会跟他说话。”
祝英台道:“是么?可能我没注意到罢。大哥,你干嘛呢?饭都要被戳烂了。”
“没。我就是在想,假设有真心想跟他交朋友的,是不是也会被拒之门外?”
“不好说,但一定很困难。”祝英台回答。
晚饭之后,祝英宁也没多逛,径直回房。碗碟已然被收拾好,桌子也是干干净净。
他一看窗边,悬着块干净抹布,再看洗脸架,上面挂着眼熟的帕子,是马文才随身的那块。
“马兄?不是说好留给我处理吗?”祝英宁对站在窗边看晚霞的马文才道。
“顺手的事。”他想到什么,“明日停课。”
“是因为这两天的风寒吗?”
“嗯。”
祝英宁还想说点什么,就听有人敲门。他还以为是祝威,赶忙去开门,结果打开一看是个面生的人,对方自称是某位公子的书童,说来给马公子送饭。
祝英宁状似无意地挪了下身子,露出后头桌上那醒目的朱红食盒,笑道:“你们公子有心了,但马兄已经用过饭,恐怕你们公子这份是无福消受了。”
这书童岁数小,心里藏不住事,全摆到脸上。祝英宁看他眼睛转悠,猜想对方大概率在琢磨是谁占据先机。
书童跑了个空,没必要久留,再说上两句,恭敬离开。
书童离开没多久,祝威紧随其后来取食盒,人走之后,祝英宁合上门,走回原位坐好,心中颇为满意。
他们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就算真去厨房打听,按那群厨娘的性子不太可能会透露,更不提祝英宁事先打过招呼,请她们保密。
礼貌健谈的后生和高高在上总不把别人当一回事的后生,正常人应该都知道该站哪一边。
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痒,偏头打了这两天的第二个喷嚏。
第11章 英宁生病。
祝英宁感觉头疼,伴随头疼而来的,还有口干舌燥。
他坐起身,见外头已是月升树梢,再看一眼隔了一排书背对着自己的马文才,对方呼吸平缓,像是睡熟。
摁了摁依旧胀痛的脑袋,祝英宁小心起身下床,倒了杯茶。茶是冷的,灌进肚子激起更深一层寒意。
不会真中招了吧?他心想。
又一杯冷茶下肚,祝英宁拖着身子转身,刹那间,他望见月影之下坐着的人,登时吓了一大跳,身子也陡然有点发软。
“文,马兄。”
“我不叫文马。”马文才说,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又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祝英宁摇头,担心他看不清,回道:“没事,就是有点口渴。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继续睡吧。”
马文才没有躺下,专注地收录祝英宁的一举一动,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
祝英宁摆手,“快点睡吧,吵醒你真不好意思。”
“无妨。”
马文才注视对方的背影好半晌,才重新躺下,闭目入睡。
情况变得恶劣是在四更天,马文才本就浅眠,听到身侧时不时传来的哼唧声,更是静不下心。
照他的经验,祝英宁睡觉很安静,不打鼾、不梦游、不磨牙、不说梦话,不然他也不会允许对方在这儿住着。
而现在的动静,不大对劲。
他很快坐起身,探身查看对方现状,凭借睡前记忆,摸索到对方的头,再下移到额头,手指触碰到那处时,下意识缩了缩。
烫的。
马文才不信邪似的,又试了一次,这回是整个手掌都覆盖上去,感受到不住传来的不同寻常的热意后,他即刻披好外衣,下床点亮蜡烛。
“祝英宁。”他轻声连唤几下床上脸颊晕出不自然红晕的少年。
祝英宁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
“你发烧了。”马文才说。
祝英宁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哼,马文才眉头微皱,打湿那块已然晾干的帕子,贴上他额头。
“你先在这儿待着,我让人去请阿清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