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的脸立马涨红了,语句在嘴里艰难地绕了圈,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会道歉的,请你、不对,求你……”
话语在嘴里最终只是囫囵滚了一圈。他终于说不下去了,把扫帚往地下一扔,就快步跑走了。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着明显混乱起来的魁地奇球队。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过来,低着头对我说道,“非常抱歉,博克,我代替弗林特向你道歉,我们不应该说你和麻种一样。”
“不,我生气的点可不是这个。”我那杖尖指着他,看着他慌乱地缩着身子,“麻种、混血、纯血,在我这里都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生气了,弗林特让我生气了。”
“是、是。”他弓着身子附和我。
看着那些恐惧的、不安的眼神,那些缩在角落里懊恼的神情。我盯着面前男生的眼睛,并且成功看见自己下垂的嘴角。
这样我就会开心吗?
一种出离的厌倦席卷而来,这一切都无趣极了。压迫弗林特并没有使我感到开心,满足宣泄的欲望之后取而代之的并非狂喜,而是更深层次的,可怕的无聊。
我轻飘飘地拨开身前的大块头,带着莫尔索走在走廊上。上午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溜走了,倾斜的阳光照在我的左眼上,使得那块皮肤热乎乎的。于是乎,对于过去的回忆就在这样懒洋洋的氛围里推进。
“我是个恶劣的人吗?”我问道。
莫尔索认真地思索片刻,“我并不想欺骗你,派丽可。大部分时候,你让人感到不安。”
我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身边大多数人都是不开心的,现在莫尔索明显变得沮丧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问他。
“大概是距离太远了吧。”他这次回答得较为笼统。不过我能够体谅他的那些小心思。当面夸奖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说出一个人身上具体的缺点却很难。
这是一种相当得罪人的事。
所以我温和地笑着,又转过身去。前往礼堂的路上,我们又一次与洛哈特教授碰在一起。
“下午好,教授。”我十分温顺地点头示意。这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男人又换了一件相当复古华丽的巫师袍,像那些麻瓜海报上的模特一样。
“哦,下午好。”他匆匆向我们打过招呼,不过却像是被什么困扰一样迟疑地望着我。我突然想起之前突发奇想布置下的棋盘,心情又变得不错起来。
看样子,他这枚棋子已经被雕刻成可以入局的模样了。
我先让莫尔索回去,待他走远之后转头看向一直站在原地十分焦虑的洛哈特。
“需要谈一谈吗,教授。”我邀请到,“关于我们之前说过的事情。”
“当然了,”他沉着脸,看上去有些惶恐,步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去,“你说得没错,霍格沃茨确实藏着一个极为危险的秘密。现在,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你无须担心,有我在,这一切危险都会过去。”
“好吧,我当然相信您。不如您先说说您发现了什么?”
顺便让我瞧一瞧寝室里那个东西最近做了什么,对洛哈特的试探究竟到哪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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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哥并不讨厌生活中的任何人,她对周围的一切的分辨其实只有相当简单的三类:欣赏的、熟人、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后两者都是中性的。不过在今天的打脸中,她尖锐且固执地对待每一个撞到她枪口上的人,因为她在宣泄自己的不安。
至于什么种类的不安,她自己也无法理解。并且简单地将这种情感分类为恐惧,接着,又由于本身偏执的原因,将它归类为愤怒。
一开始就说过,派丽可是个有缺陷的人——尽管她大部分时候都不做人事。
俗套的打脸之后,派丽可的性格已经发生改变。
她从不断享受被恐惧,再到认为这一切很无聊。简单来说,她单纯地觉得这一切可以有,但是没必要。派丽可的行事风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的心理因素,然后就是自己的目的。
她总是说,自己身边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不高兴的,却很容易忘记,她本身大多数时间同样都活在惶惑之中。就像是混进一群白鸟之中的乌鸦,叫嚣着彰显自己独特,却又因为与众不同而被孤立。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算弱小。
第47章 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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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哈特匆忙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跟在他后面的我猝不及防被墙壁上悬挂着的满墙照片晃得眼花缭乱。果然,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理解他的审美,相比而言,他无疑是个相当成功的演员。
墙上的头像眨着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他也能被画成画像,并且模仿着生人的习惯。
不过真正坐在椅子上的本人却没有画像上那样的好心情,照我来说,他就像是一只被渔网框住的狗,或者一条按进水里的鸡。我坐在他对面,十分自然地拿起桌子上那些浅色的信封,上面还留有洛哈特的笔迹,时间都显示在一周之前,大多是轻浮而又敷衍的句子。
由羽毛笔写出的字段由重到轻,长长的字母尾端甚至开始颤抖。
那些收上来的课堂作业被摆放在靠近壁炉的角落里,并不整齐的纸张摞在一起,探出三角形的尖不断接近蠢蠢欲动的火焰。蜘蛛沿着墙角快速跑过,我听见周围墙壁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