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如果有机会,大概我会养一条属于自己的蛇,替它蓄满毒液,哪怕我将死,它的蛇毒也能够成为我最后决定自己命运的一种方式。
像是渴盼曾经关在商店笼子里的那只猫头鹰一样,我又期望能够得到一只新朋友。
然而,这样的思绪并没有纠缠太久,当我抬起头时,却正好看见停在男寝门口不知道有多久的马尔福。他看上去像是被冻坏了,脸色苍白。当我视线扫过,他像是被针扎过一样发抖。
最终,他像是鼓起什么莫名的勇气一样走下来,坐在我身边的姿态却又与他的勇气相悖——毕竟他现在看起来比帕金森还想一名淑女。
“你刚刚在说蛇语。”他努力想做出放松的姿态,但是声音已经被吓到尖刻,“你、为什么——”
我猜他是想质问我墙上的血字与猫头鹰是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杀他的猫头鹰之类无聊的对话。谁知道,他只是非常努力地平复呼吸,然后说,“你应该告诉我们的,我可以写信给我爸爸。”
告诉他爸爸?然后变成纯血的吉祥物和魔法部的工具吗?
这是我一开始给里德尔布置好的剧本,并不代表我愿意亲身去演绎它。
“老博克都在告诉我应该隐瞒这一真相,我为什么应该告诉你?”我很高兴终于越过他那只无聊的猫头鹰,于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爸爸会比我亲爷爷可靠吗?”
“博克才不是你的亲爷爷,”马尔福突然高声反驳我,“我听我爸爸说了,他只有一个和麻瓜交往过的侄子,而且那个男人后来疯了,自己把自己毒死了。”
我皱着眉,“所以呢?他是我叔祖父,如今收养我,自然就是我爷爷。”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博克家根本就没有斯莱特林的血统,你会蛇语,你不可能是博克家的人。”他看起来比我还要懂我的族谱,“你应该是一个纯血,你认错亲戚了。”
我目瞪口呆,第一次发现马尔福竟然是个如此热心肠的人。
“我要写信——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信给我爸爸,让他帮你寻亲。”马尔福愤愤地表示当时一定是邓布利多误导我,企图耽误我身上伟大的血统。
对此,我只能表示敬谢不敏。直到假期到来,他看我的眼神都格外热切,像是看见一只被鸭子叼走的鸽子。
“他最近吃错什么药了?”莫尔索故意当我们路过马尔福身边的时候大声说,“还是说,我们的马尔福少爷终于决定从此只盯着别人的头顶,看见他失落的金色飞贼?”
最近莫尔索总是格外针对他。
马尔福气炸了,不过看在大家都看向这边的份上,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
这个假期就从火车上开始,我早已写信告诉老博克我需要出去一趟,去见一个“老朋友”。博克对此表现出一定的不满,不过我可不仰仗着他过活,这点附在信纸上的微小情绪轻而易举地被忽略了。
然而,就在我微笑着与同伴告别时,早已等在车站的卡普女士却带给我一个噩耗:
——1992.12.20,阴,莱丽莎女士的头颅在距离孤儿院不远的小教堂被发现。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仰着脑袋,嘴角的微笑还来不及收敛起来。只觉得一只手突然掐住脖子,熟悉又陌生的窒息感顺着胃部翻涌。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问她。
“因为要避开所有巫师,”卡普的脸逐渐模糊起来,“这是承诺,人应当遵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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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月抛,人物卡在我手上不值钱,人终有一死嘛。
第59章 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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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事物又开始,有延续,亦有死亡,这都是被包括在自然界的目标之内的,犹如一个人掷起一只球一般。球被掷起,有什么好处?球落下来,最后落到地面上,又有什么害处?水泡凝结着有什么好处?破碎又有什么害处?灯焰也是一样的道理。”
莱丽莎的葬礼安排在今天下午。麻瓜警官先是在她的办公室内找到残缺的尸体,然后又在距离不远的小教堂的祭坛上找到剩下来的部分。
圣歌尼亚的牧师安静地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睛,慈悲而又伤感。
“别害怕她,派丽可,人死亡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她带着善行去了天国。”他尝试着安慰我。我想说自己其实并不悲伤,但是在人群中,却又只是徒劳的默然。
那些麻瓜将她的身体切开又缝上,光怪陆离的小报揭秘着本不存在的“真相”。
年轻的警员也在好心安慰我,他说,莱丽莎大抵是遇上了杀人犯。
“大概”、“或许”、“也许”、“可能”,种种字眼我听过太多了,所有人都在用这样的词语形容这件事,形容一个女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我已经回忆不起葬礼上所有的景象了,只是觉得一种莫名的平淡,以至于平淡中生出不真切的荒谬感。
傍晚,一切都结束之后也正是工人们下班的时刻。玫瑰色的云将教堂的墙壁染成一种泛着橘色的红,种植着柳树的湖畔上也有鱼鳞般的光。那些来自于冬日枯木黑色的枝条有些像莱丽莎脖子上缝合的痕迹,落在雪地上有点显眼。
汽笛声伴随着远处小小的货轮响起,不远的地方,火车黑色带着黑色的浓烟缓慢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