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奶奶总是说那段时间里,家族每一个人的死亡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说,如果真是她做的话。”我停下脚步站在窗边。
“我不知道,或许她恨那些人,又或者只是想要证明什么。”这时候莫尔索又变得吞吞吐吐。我知道,接下来就不是我应该探听的东西了。
我又想起车站边那个亲吻自己女儿的老人,她是一个谋杀犯吗?
回到休息室,这里似乎爆发过不小的冲突。留在这里的人告诉我,马尔福和林吉打起来了。
“为什么?”我问那个一脸兴奋的上前介绍此事的人。
“不知道……好像就突然起冲突了。林吉朝马尔福的脸上打了一拳,然后又变得有些奇怪。总之,他跑走了。”
听起来过错方像是林吉。莫尔索发出一声冷哼,暗示我或许马尔福也不纯然无辜。
“马尔福呢?”我继续问。
“他去医疗翼了。”对方思考一番之后回答,“林吉打得还挺重,克拉布和高尔联手才把他从马尔福身边拉开来。”
真可怕,听起来战况激烈。
我翻着茶几上堆着的那些信封,似乎少了一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忽略旁人的心意往往会使生活变得更好。况且,十几岁的心思怎么能当真呢?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崇拜那个,将幻想当作真实,虚构出一个草扎的偶像来热爱。
“你说,”我漂浮着这些信纸回头看向莫尔索,“它们能让壁炉更暖和一些吗?”
“我觉得相比起壁炉,或许天文课才能将它们利用到极致。我是指,它们只有空白背面可以体现出作为草稿的价值。”从他刻薄的点评我就能知道这里面没有他的那张“废纸”。
真不错。
即使是沉思会,很多人都觉得我有些过于偏爱他了。但是作为一个人,我正应该有挑选的权力:我只是选择了一个听话且聪明的同伴罢了。他听从我又不恐惧我,甚至还能与我开开玩笑。
即使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我可以宽容这些东西的存在,因为它们不曾切实影响到我的利益。因此,我选择将他绑在战车上,作为操纵这个车子的副手存在。
他提供者作为工具的实际价值,又充当同伴提供情绪价值,我身边再也没有如此完美的选择了。
丢下好用的工具人,整个下午都是属于自己的。我先整理过一些冬季的旧物,而后翻找出春天的东西。狭小的一人居像极了储藏室,幽蓝色的蜡烛整日燃烧着提供给阴冷的湖底微弱的光线与暖意。
蛇怪就藏在这里的某处水管中,冬天湖底似乎比塔楼要温暖些,刚开春的日子也是这样。它大多数时候都来这里偷懒,于短暂的睡梦中说出毫无根据的呓语。
下午,我本以为会在医疗翼躺上几天的马尔福回来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口,看上去仍和今天早上没有什么区别。林吉在夜晚也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
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平淡的日子里一个微妙的插曲。
--------------------
前几章很多读者反应看不懂。这里大致解释一下发生的逻辑:莱丽莎死了,鸟哥误将对死亡的迷茫与恐惧当成对她的爱(或许真有几分留恋在其中,但是实际上不全是爱意),再加上伏地魔一直暗示她对莱丽莎的感情并巩固错误认知,鸟哥在精神上被逼到一种极限。最后,像是自我安慰一样的触底反弹,这里她就已经体现出一开始的偏执了,一厢情愿去找莱丽莎要一个信件上许诺过的“答案”。
结果,巧了,莱丽莎还真能给出解答。她灌输给鸟哥的其实就是受教会思想同化的诺斯替主义,脱胎于元素论。只不过她也走向另一种极端:抛去肉||||身,单一追求灵魂上的圆满。她的核心思想就是将生命看成一段再平庸不过的历程,灵魂不灭且不断转化,最终将到达上界。
她们家族都在追求这个,或者说,她们拥有这种“天赋”。鸟哥的母亲也好、莱丽莎也好她们都已经死去了,肉||体毁灭,留下的只有纯然的精神。
但是鸟哥不一样啊,她才不想跟着封建迷信的大家长走一条路子,再加上人家在魔法界活得好好的,一切都布置地好好地。当她看见莱丽莎又“复活”的时候,一直被伏地魔引导的情感自然就崩毁了,鸟哥自己也说“当莱丽莎活着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因此,她最后悟了,才不信什么抛去肉||身呢,我要先在魔法界活出个人样。
这里灵魂转变的思想来自于炼金术理论:你绝不可能从其他事物中取得【一】,除非你自己变成【一】。
第68章 幻觉
=====================
夏天到来得很快,热气蒸腾而上,空气中漂浮着浅色灼热的物质。我无法断定那是什么——自从莱丽莎伴随着浓雾消失之后,它们就一直在我视野之中徘徊。为此,在某个假日我特地向教授告假前往圣芒戈。
那个穿着白色巫师袍的治疗师总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亦或者在寻求些哗众取宠的把戏。
“起初并不是这样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我轻声对好心陪我出来的邓布利多校长说,“直到某一天,大约是在三月底,我看见太阳居于世界正中,一切都缩小到放置在勺子一样的天平上。”
“后来,相当短暂的一瞬间,我觉得周围的世界开始扭曲。水蛭吞食蚯蚓,蝎子吃掉老鹰,元素开始颠倒错乱,黑湖水面快速上升又尽数灌进口鼻。长着翅膀的蛇告诉我一切都将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人生中每一条路都没有回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