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里德尔就是这样讨厌马尔福。
他终于忘记了盘问我对德拉科·马尔福的安排,而是将所有的怨恨都投射到自己的话语中:“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派丽可,那个被血统迷了眼的女巫就是你的外祖母。”
我眨眨眼睛,露出微笑:“真可悲。”
“所以我才会如此担心你,你拥有更多的可能和美好的未来。不必和你的长辈一样栽进那个注定失败的地方。”
“栽进去?”我质疑道:“鉴于我不姓马尔福,我觉得我的外祖母应该是失败了。”
“我怎么知道她发了什么疯!”里德尔完全没有面对我的心思,他抱怨一句,将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
我赔笑着安抚道:“至少我是稳定的,不是吗?”
他完全没有接受我的示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我讨厌这种视角。
“你跟那个疯子完全一样,她也是在这个年纪,彻底疯了。”
如果他指的是被毒杀那件事的话,我只能感到抱歉。不过鉴于我已经坐过牢了,我觉得我不欠这个人渣什么。
准确来说,从我为杀他这种行为感到抱歉的时候,我的罪责就已经消去了。
里德尔又坐下来,他直接拽过我的手,指着那枚黑曜石戒指:“这是我留给她的,然后她拿着这个东西背叛我,嫁给一个......一个麻瓜。”说完,像是挑剔我的血统一样,接着说:“你的母亲也是个废物,她是个哑炮对吗?这就是她的报应,派丽可,这就是惩罚。”
“对了,你们的名字也是完全一样。你应该明白,当我听说你跟马尔福家小子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已经有理由相信你背叛了我。”
“你的爱情有好结果吗?你觉得那种废物能够带给你什么?他还不是丢下你,你变成一个瘸子,派丽可,这就是你的报应。”
“你应该给他一个教训,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不好惹的,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您让我的外祖母付出代价了吗?”
“这是一个蠢问题。如果我是你,我会去把马尔福祖坟都给挖了。”他说。
“太糟糕了!”我回答他,“人死如灯灭,我做不到毫无理由地去掘一个老爷爷的坟。那是只有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那也实在是太糟了,你就等着跟马尔福家的流言传得满天飞,令诺特家那个小子真正地伤心欲绝吧。”
“诺特重要吗?”我说,“您不会真觉得我喜欢到非他不可吧,老实说,如果不是老诺特——”
“那我实在想不出你一定要跟他订婚的理由。”里德尔打断我,“你已经是我的继承人了,诺特如今是我的,未来是你的,有什么是你一定现在要将他们抓在手心的理由?”
糟糕,被他套话了。
我快速回答道:“没错,诺特是您的,我也是您的,不是吗?与其说是我选择诺特,倒不如说是您替我选择他。拜托,您可没给我留下什么选择的余地。”
里德尔表情有一瞬间迟疑,他显然也没能理解我说出这种话的内在逻辑。很快,他想通了。
“你是非结婚不可吗?”
我看着他的脸,说:“这不是一种自然规律吗?”
“我并不觉得你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我也觉得。但是我们需要一个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理由。”
神秘人也需要一个这样的时机。
“我们的敌人总是藏在暗处,他们像永远也清理不完的蟑螂。我受够了,耐心告罄,心烦意乱。”
“我记得您认同过的,”我对他说,“战争就是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然后按下那个按钮。以前我允许一部分人坐在观影席上,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把所有投机者关在一起,按下那个按钮。先生。生存还是毁灭,他们会作出选择。”
“你别指望他们会信守承诺。”里德尔泼冷水道。
是的,选择只是上下颌咔哒一声的谎言,但是恐惧却会伴随那声轻响永远存在。
无论里德尔还是神秘人,到那时,在他们心底都会成为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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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第 2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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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所创造的是当世之人所公认的残忍。
然而,世人很少去谈论“残忍”,哲学家也一样。
他们都将这个话题留给历史学家与戏剧家。残忍是与时代互相勾结的败类夫妇,人们往往难以将它们分开看待。对于戏剧而言,如果没有肉/体残忍,古典时代的悲剧将变得难以想象;对于喜剧来说,它们则高明地寄生与道德残忍。
残忍很难被划分为首恶,因为人与人之间存在巨大差异。
残忍——存心对弱者施加痛苦,以引发他的苦痛与恐惧——这一判断是针对受害主体所判断的。如果施暴群体足够多,那么残忍便被时代轻而易举地掩盖了。
或许只有数十年乃至数世纪之后,受害群体再次占据上峰,这场道德与物质的施暴才会被以伤痕的形态展现。
如果我想要令里德尔与神秘人变成少数,那么他们所带来的伤害必须席卷巫师世界的绝大部分家庭。
对于即将到来的冲突,我报以高高在上的怜悯与最低微的歉意。
时代的巨石滚落,所有站在道路上的人都会被无情地碾碎。我是其中之一,他们也是。无论我们是否参与,我们都客观存在于这个时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