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们那里的习俗便是早逝的人,若膝下无子或子女还小都是不可以立碑的,只有晚辈成家立业人丁兴旺了才能刻字立碑,刚才父亲说等依依结婚了就给母亲立碑,她便知道父亲是释怀了,也同时告诉她,她想要过怎样的生活,随她去了。她眼眶一热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长满了草的坟上,跪下给母亲磕了三个头。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总之岁月漫长,但总有未来值得我们等待。
作者有话说:
行文至此,关于《仲夏清虚里》的故事已全部完结,祝愿小钟和清儿,在她们的世界里去过顺心如意的生活,你们来自于泥土将来也会归于泥土,且记得在那片土地上去拼命绽放,绚烂盛开。
我期待与你们再次相逢,那时的你们一定依然深爱彼此。
我是又起南风,谨以此文,献给我记忆里遥远的家乡,献给再也回不去的90年代。 感谢每一位的陪伴,我们一期一会,再见!
第98章 番外前言
我要怎么写重逢呢?
承诺要更新后,我几乎每一天都在许多碎片化的时间思考一个问题,跨别十年,我要怎么写重逢呢?
她们应该如何相见,在何种场合,什么时间,穿什么的样的衣服,是胖了还是瘦了?
岁月是否在她们身上留下仓促的痕迹?我自己想象了无数次,从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时间跨越的只是年龄吗?
那些过往是否会因为彼此天各一方,而变的轻飘如烟,她们的故事我要如何继续讲给你们听呢?
十年,不是一次日升月落,也不是一个年关的四季更替,是3600多个日日夜夜,是四季更迭轮回十遍,是冯清眼角隐隐的淡纹,是钟娴一根根银丝如雪的白发,是对从前种种的释怀与淡忘,是在心里将对方一遍遍临摹,直到把故事上色。
她们沉甸甸的十年成了压在我心头一根刺,我试图贴近她们,将自己变成主角,去同感同受。
但这种经历太窒息了,我光是想象都觉得如履薄冰,最难的不是她们明明相爱却要分离,而是她们在经历如此动荡后,依然要面对生活里狼烟四起的苦难。
爱情从来不是生命的全部,她们肩上背负的也不止是彼此的期盼与爱,还有踏踏实实柴米油盐的日子,与至亲人阴阳相隔的生老病死。
我们终于再相见,依然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我们终会重逢
第99章 番外1重相逢
离开了家乡后,故乡便只剩下冬天,一个叫年的日子,成为千里归途的奔赴,成为了四海漂泊游子牵肠挂肚的月亮。而对于有的人而言,故乡是插在心上的匕首,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动荡。
钟娴上一次回来是前年的的春节,那时候妹妹打电话来说外公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到了起不了床的地步,她没有犹豫的便买了车票回来,但她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外公外婆家。
那也是她从那件事情发生后第二次回家。因为第一次回去,她和家里依然闹得不愉快,她和冯清也依然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话头。
那些闲言碎语经不住落入耳里,她觉得听得烦躁,母亲觉得听的丢脸,大吵一架,她带着行李在合家团圆得正月里走的决绝,至此她除了寄钱再也没有和父母说过一句话。
所有她们对彼此近况得了解都来源于妹妹。
老两口也很久没有见到外孙女,拉着她的手眼泪啪嗒的往下掉,她也跟着红了眼眶,面对白发苍苍一年年老去的外公外婆时,她头一回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做错了吧。
外公没有熬过那个十一月,在一天夜里离开了,家里的晚辈头几天都已经赶回来了,他在生命的最后拥有了一个团圆。
外公的葬礼是舅舅姨妈还有父母一起操持的,请了道士在家里唱了三天,其他晚辈都是轮流跪在灵堂前烧纸,只有钟娴从始至终都跪在那里。
外公用自己的离开警示了后人,生命的无常和永别,人死之后是什么呢?是世界上再也不存在这个人的一切,当下与未来都在与他没有关系。
他或许并没有实质性的带走什么,却让你再也无法拥有关于他的一切,他躺在那里只宣告一个生命的结束,而与之相关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日升月落都还在继续,并无任何变化。
因为外公的离世,钟娴和家里的关系稍微得到了缓和,这样的缓和也只是他们开始了简单的基本交流,以及每年春节和中秋端午这些时候,除了寄钱她还会电话回去问候。
而丁兰也终于开始思考自己当年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可是每每想到,她的女儿明明可以过顺遂令人羡慕的人生,自己明明也可以在苦了半辈子后有一些期盼和慰藉,便依然又觉得恨之入骨。
她含辛茹苦的拉扯了二十年,才等来一个好日子的开头,而这开头还没开,就被打破成满目疮痍。
可是对女儿的关怀与思念也在长久的时间里,愈发明显,随着年纪的增长,由中年步入称之为老年的年岁,父亲的离开让她她惶恐的发现时间不等任何人。
她开始尝试妥协,但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生疏,因为她从未做过而显得不知所措,她也发现钟娴再也不是那个她记忆里的姑娘,不是买颗糖夸一夸就会高兴围着爸爸妈妈叫个不停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