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阁楼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清雅困在其中,依照世俗规定的路线走下去,
  清雅打断母亲,“余夏还要忙着拍摄纪录片,应该没空。”
  她心脏好疼,那些怦然心动的心跳声全都消失,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让余夏看见她结婚。
  “你们不是朋友吗?”清雅母亲挑衅地看着余夏,“她不可能不愿意。”
  林汐听到三人谈话闯进屋内,脱掉外套改在余夏肩头,“我尊重你的选择。”
  “回家还是留下你自己选。”
  第33章 恻隐
  “回家。”余夏裹着林汐外套跨出浴捅,水渍顺裤腿落下。
  她知道,清雅母亲不喜欢她。
  “余夏。”清雅递出u盘,“不好意思。”她想要余夏多陪她几天,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出现。
  “你换件衣服……”
  清雅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崭新苗服。
  林汐低头看见余夏垂落的眼睫,似乎叙说无尽的委屈。她替余夏拒绝,“不用了。”
  “她已经走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清雅母亲充斥怒气的嗓音落下。
  清雅往窗纸上戳开一个洞口,望着余夏背影消失,“母亲反对我交朋友,对吗?”
  “你可以和已婚女人做朋友。”清雅母亲不在意地玩弄指甲,“她们会告诉你结婚的好处。”
  清雅用力推搡母亲,“我不想再任由你摆布。”她不想再过这样一层不变的生活,没有结婚时住在阁楼,结后住在院子里。她不想做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结婚前你别想离开阁楼。”清雅母亲抱起小侄女,走出房间落下铜锁,埋怨的目光望向清雅,“你休想再见到她。”
  “放我出去!”清雅不顾大小姐形象拍击房门,不管她多么用力,门外无人回应她。
  清雅摘下头顶上方的淡紫色野花,花朵在她手中枯萎……
  她不停给自己洗脑,雅族女孩的命运是自幼被困在阁楼里,养得容貌昳丽,皮肤雪白,待到二十岁由娘家挑选女婿。
  从结婚日期到新婚丈夫全由不得她做主。清雅抚摸木板雕刻,离结婚日期不过两周,她心里完全没有未婚夫的影子。
  林汐熬好姜汤端给余夏,“趁热喝。”
  “有什么事想问我?”
  余夏藏不住事,心里藏事往往会在脸上体现,眼睛失神盯着一处发呆,眉头微微皱起。
  “苗寨女人都会结婚吗?”余夏端起木碗,吹凉姜汤,喝了两口,五脏六腑都能感受到暖意。
  林汐拿着毛毯走到余夏身后,跪在羊绒地毯上,轻柔余夏发丝,“你想问我还是想问云月?”
  “都想知道。”余夏一束头发垂在耳侧,手指一圈圈缠绕发丝。
  林汐擦拭头发的手顿了下,“我喜欢女人。”
  指尖触碰到余夏僵硬背脊,林汐话锋一转,“现在我只想以姐姐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哪怕我们不是亲姐妹。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林汐提到云月满脸嫌弃,“包括云月。”
  林汐手指捏住余夏柔顺发丝,“从成为圣女那天起,她没有爱上别人的权利。”
  “她长生不死。”
  余夏低垂脑袋,听完林汐说的话更加心事沉沉。长生不死——意味着看着心爱的人死在眼前,往后一直活在痛苦中。
  心底燃烧的火苗熄灭。
  余夏枕着林汐大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林汐说话,“清雅呢?注定会嫁人吗?”
  林汐温柔拨弄余夏额前碎发,“那是雅族女人的使命。”
  ——繁衍后代。
  她不知道这种陋习为何留存至今,但凭她一己之力难以改变。她自私地想将余夏藏起来,不想余夏去趟浑水。
  若余夏执意要去,她会护余夏平安。
  翌日,余夏背好设备出门拍摄,街上摆满小摊,卖苗族扎染工艺品,手工银饰,百鸟陶瓷。
  余夏调整设备挨个拍摄,镜头一转拍到熟悉身影,显然她也在对方摄影机里。
  “夏夏!”文竹静面露喜色,惊呼一声,赶紧跑到余夏身边,拉住余夏手臂,“还好你没事。”
  “这么多天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文竹静眼皮底下一片黑色,“好了,不说这些。”
  “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
  文竹静受到林汐威胁不敢走出民宿,直到林汐和陈灵消失,她试着给雇主余思夏发过消息,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她那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联系不上余夏。没有余夏后期宣传力度,这部纪录片很有可能烂在电脑里,不能上映。
  情急之下,她脑子一转想到余夏还没离开苗寨,拿上设备在人多的地方拍摄,想着总有一天逮住余夏。
  没想到,还真被她遇上了。
  余夏不动声色甩开文竹静的手,淡淡地说:“已经吃过了。”
  “夏夏,我们还要一起合作。”文竹静挑眉,“你这样闹小孩子脾气不好吧?”
  余夏斜睨了文竹静一眼,“少拿纪录片的事威胁我。”
  “是我错了。”文竹静讨好地说:“现在能赏脸一起吃饭吗?”
  余夏绝不会把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她讨厌文竹静没错,但为了工作不得不做些表面功夫。毕竟后面的发布会,还需要两人一起出面。
  她指节勾起皮包,勾唇冷笑,“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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