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扑通,扑通,清雅松手捂住胸口。
  心怎么跳那么快?
  “你怎么了?”余夏不安地扶住清雅。
  “没事。”清雅直起身子,背脊挺直,装作十分自然,平稳已经乱掉的呼吸,“这里灰尘多被呛到了。”
  清雅见文竹静走出巷子,带余夏从另一边绕过去,手依旧牵着余夏,掌心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相互接触的地方激起细微电流。
  她脖颈染上红色,那抹淡红悄悄爬上耳尖。
  “和女人牵手是什么感觉?”清雅揉捏泛红的耳垂,十分直球地开口询问余夏。
  “你试试不就知道啦?”余夏更直球,反握住清雅掌心,不让对方挣脱。
  “什么感觉?”
  仿若有羽毛轻轻擦过掌心,对方的一瞥一笑都落入清雅眼中。她慌乱躲开,口直心快地说:“没什么感觉。”
  清雅一脸从容走在前方,背对余夏,手指搅着绢帕,心中思绪万千。她私底下了解过女人同女人的感情,唯有比钢铁还直的直女不会有感觉。
  莫非她是余夏口中的女同?!
  清雅扶住墙壁,差点被自己的猜测吓晕过去。
  不会的……肯定是她感受错了。她怎么会喜欢余夏呢?
  清雅抿唇,左手握住右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小声嘀咕些什么呢?”余夏拍了拍清雅背脊。
  “没什么。”
  初入苗寨时是盛夏,如今已到初秋。金黄落叶扑满一地,像是山神给余夏准备的‘红毯’。
  泉水往外冒着热气,参天大树遮挡一方天地。
  “这地方没人来过。”
  清雅不会告诉余夏她买下整座山林,找人修缮小路,为余夏修了一条山路,池中泉水清理过落叶,格外清澈。
  “喜欢吗?”清雅偏头看向余夏。
  “好美。”余夏捏了捏清雅掌心,“我很喜欢。”
  清雅松口气,小声嘀咕一句,“喜欢就好。”
  她口袋中装了一捧玫瑰花花瓣,用扎染手帕包着,抖落手帕,花瓣掉落到泉水中。
  清雅牢记母亲教诲——不可过于主动,不可当着男人宽衣解带,不可表现得谄媚。但余夏同她一样是女人,这些规则对她俩没用。
  她低头解开系带,最外层繁重外套落地,银饰碰撞石块发出轻响,系带太紧弄成死结,“你能帮我解开吗?”
  余夏靠近清雅,闻到对方身上冷冽清香,手指扯住系带一头,“死结没那么容易解开,你靠近一点。”
  清雅踩上余夏脚尖,想起苗族‘踩脚’的意思,脸上渐渐染上潮红,为稳住身形不左右乱晃,双手搂住余夏细腰,从揪住衣摆到禁锢余夏。
  “解不开。”余夏刚说完,俯身靠近清雅胸部一侧的系带,牙齿咬住最里面的系带,一点点往外拽,涎液沾湿系带沿嘴角滴落,她抬眼看向清雅,似乎对方有所忍耐。
  清雅挺直背脊,缠绕在胸部的布条裂开,母亲每晚都会检查布条,是否有解开痕迹。
  现在她只想将胸脯送到余夏唇边,撕裂布条,纠缠……纠缠到落日黄昏,哪怕受罚她也不怕。
  “好了。”
  清雅讪讪地松手,脸色羞红,迈着慌乱步调抢先走进温泉,泉水*浸泡后身心更渴望触碰,她手指按压枯叶抓出几道痕迹,“夏夏,快下来。”
  余夏站在温泉边,透过水雾看向清雅,薄唇染上水渍,晶莹剔透像秋天软柿,咬上一口汁水四溢,清雅后背被树枝刮出几道红痕,让她想在清雅背脊留下牙印。
  她摇摇头,想用泉水降低心底燥意,踏入泉水中燥意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烈,似乎要将余夏吞噬。
  台阶湿滑,余夏身形不稳跌落清雅怀中,耳畔贴近清雅胸口听见清晰有力的心跳,清雅手臂搭在她腰侧,指尖顺脊梁骨上移。
  “清雅。”余夏呢喃地喊道。
  “我在。”清雅玩弄余夏耳旁碎发别再耳后。
  余夏往后退了几步,同清雅拉开距离,掌心拍打水面激起水花,水珠落到清雅脸上、发丝,脖颈,像一幅水墨画。
  清雅抬手挡住眼睛,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如冰山融化。她开始反击,一层层水花扑向余夏。
  林间唯有她们的笑声。
  余夏手肘靠着石壁休息。清雅靠近余夏,手臂探出水面,发皱的指尖魔挲余夏淡红唇瓣。
  “夏夏,我喜欢你。”清雅神情认真,不像开玩笑。
  她虽困于阁楼中却懂得情爱,最初见到余夏会怦然心动,接着会忍不住想靠近余夏,后来起了贪恋想要永远陪在余夏身边。
  背叛婚约同女人在一起,这两件触及族规底线的事全被她一人做了。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余夏。
  就算不为了这份喜欢,她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余夏差点被清雅直球发言呛到,微弱咳嗽几声。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直女喜欢过她,但都被余夏拒绝。直女往往不是喜欢女人,而是觉得同女人谈恋爱有趣,等到肾上谢素降低,她们会转身离开。
  受伤的只有付出真心却被践踏的女同……
  清雅见她一脸不信,再次重复一遍,“我认真的。”她一把扯下发带,牵起余夏手臂,将发带系在余夏手腕。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清雅扯下余夏衣袖,盖住细长发带,“这个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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