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说完她一把跪在地上,抚摸起墓碑:“小臻,妈妈没有用,我以后去找你了,我怕没脸见你,今天我带小挽来了,我要当着你的面,我要向你和小挽道歉认罪,我的儿子……”
陶惠茹嚎啕大哭起来。
夏挽澜去扶她:“惠姨,你起来,别这样……”
陶惠茹脱开她的手,不肯起身,边哭边说:“他走的那天,那天是我和他吵架了……我说我不想他离开厦门去广州工作,我劝他和你分手……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啊……那天晚上,我猜他应该是心情不好,才和人喝的酒……他说不能离开你,说要去找你,去找你啊……”她泣不成声。
夏挽澜已蹲在地,泪流满面,心阵阵抽痛。十二年前的痛是失去,是自责,现在的痛是无尽的思念,是狠命的遗憾……
“十二年,我害了你整整十二年,每年忌日我都拉你陪我,我那是惩罚你!我就是要惩罚你的啊,我害怕你忘记了小臻,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他,我就是要你痛苦,和我一样痛苦,我糊涂,对不起,小挽……我害了你们……我要受到报应,我该一个人孤老去死……”
她语无伦次,哭了一阵,终于起了身,望望天,喃喃地说:“该结束了,该忘了,忘了,忘了吧……”
夏挽澜缓缓站起,靠着墓碑蹲下,伸手轻轻触摸相片上的脸:“林臻啊,总该有个梦,开个口和我说说话吧。”
夏挽澜送陶惠茹回到家已近中午,她赶晚上邓琳的慈善基金会晚宴,得马上去赶飞机。
陶惠茹进了屋子就呆坐,和刚回家路上一样,木然的沉默。
夏挽澜翻出昨天去报案的路上加的亚平电话,打了个电话她,托她帮照看下陶惠茹。
对一个活在悔恨中痛苦折磨自己的孤身母亲,她怨恨不起来。人已经走了那么多年,纠缠过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惠姨,我买了下午的机票,我就先回广州了。理财的事先别放心上。立案调查需要时间,我拿了经侦电话,会跟进那边的情况,钱要是回不来,也没多大事,那笔钱我有,咱养老不怕。”
夏挽澜拿起包,从里面了拿出几瓶东西放到茶几上,一些鱼肝油、维生素、钙片类保健品,“你记得吃,别过期了。”
陶惠茹没反应,不看她,还是不说话。
夏挽澜看了下手表,赶航班时间有些紧了,“六月份,很快了,还是老时间出发,机票已经买好了,回头我们在高崎机场碰面,我来接上你,我走了。”
等她去开门,陶惠茹突然站起,“我不会去的!都叫你忘了啊,以后别再联系了!”
夏挽澜停住,把已半开的门又关上,侧过面:“惠姨啊,你叫我忘记,那这一次就算陪陪我,帮帮我,我试试?”
“你恨我好不好?你不恨我吗?为什么呀?” 陶惠茹又哭起来。
夏挽澜的手从门把手上滑落,转过头看了一眼墙上林臻的照片,对她笑笑:“因为你是他的妈妈。”
第三十二章 我和夏总可是老相识,非常熟
她半下午到的家,收拾起在厦门的悲伤情绪,冲了个凉,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挑了件适合酒会的黑色修身礼服款长裙上身,披了条茶歇色薄披肩。
出门时,她习惯性地把名片夹往包里一放,顿了下,又取了出来,把名片夹里她在南则惠的曾用名片全部取了出来,扔在玄关柜上,又将空名片夹塞进了银色手包。
没有职务了,名片也成了废纸片。
她看时间来得及,便先去常去的造型工作室弄个头发。
“难得哦,周五来弄头发。” 熟悉的“tony”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啧,漂亮!姐气质就是绝!”
她找他弄了七、八年的头发,他换了几家店,她就跟了几家店,不是他弄头发有多好,就是习惯了,聊天都随意,老朋友一样。
“今天有活动,帮我简单吹个造型。”
“你今天这条裙子挑得真是好,很配你身材咧,我给你弄个高颅顶蓬松盘发怎么样?搭这条裙子。你也别总万年不变,你这发际发,可是非常稠密漂亮,盘高些,那绝对靓。”
“做这种发型太复杂了吧,我赶时间。”
“不复杂,我弄起来很快,相信我,效果会很好。”
这一弄完,靓是靓,显得她面庞弧线更优美,精致的五官更突出。但没有头发垂下来遮住露出的背部和锁骨肩位,平时保守穿着的她还有些不适应,她拉过披肩围了围。
“哎呀,拜托,就不要围披肩啦,太累赘了好不好!这还遮住了漂亮的肩位和颈脖,浪费了这个造型。” “tony”哥对着镜子里的她极力游说。
酒会地点在珠江新城某酒店的小型宴会厅。
到了这酒店停车场,停好车,她换了双细高跟下车。对着车镜看了看,也觉得披肩累赘了,还是给掀了,往车里一扔。
到了这酒店一楼电梯厅,她见着了个人,可就像撞着了个鬼。
那站在电梯口的,是赵霁赫。他穿着浅蓝衬衫,灰色西装裤,习惯性两手插裤袋。
她下意识地收住脚,想着往回走避一避。不想电梯口的人已瞄到了她。
“夏总啊。”他眼露意外,微扬头对她笑。
她嘴角勾出了一点点表情,拉起脚走了过来,和他并排站,盯着电梯门,也不看他。
电梯马上也就来了,赵霁赫先进,一只手按住了里面的按钮,另一只手抬起准备帮她按楼层:“夏总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