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情侣的感情破裂风险比夫妻婚姻失败的风险大很多,夫妻之间感情的坚固程度却未必比得上情侣,区别只在于一纸契约。
我不觉得你会因为他离开我,我有这个信心。
在萧绥心中,谢姝对何温洺的喜欢并没有她自己以为的多,谢姝也不是会为了过去放弃现在的人。
他对此有十足的自信。
《钢琴家》
跟何温洺见面是件简单的事,一通电话约定一顿饭,在熟悉的餐厅和熟悉的包厢里,熟悉的两人相对而坐,谈论不熟悉的话题。
谢姝和他说了邀请他当导演的想法。
当然,能有机会执导越衡的电影,这是我的荣幸。
何温洺的长相和他们分开时没有太多区别,只有肤色比以往黑了些,有几分混血的样貌和往日一般无二,以往他肤色白得仿佛瓷器,如今肤色深了反而不像洋娃娃了。
他说起电影时依旧有说不完的话:我后来拍了很多电影,我最喜欢的剧组还是《第一炉香》时期我们的剧组,那时候都才二十出头,但是我遇到了最好的演员,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谢姝说:还有最好的制片人。
谢姝听了抿唇轻轻笑起来,她说:你好像比以前活泼了很多。
洛杉矶太阳太多了,他解释的角度也很有趣:晒了那么多太阳,人都变开朗了。
是好事啊。
我以前不喜欢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又烫又毛糙,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就喜欢躲起来,在洛杉矶没办法躲,只能站出来被晒了。说罢和谢姝相视笑笑,何温洺意识到他说了太多自己的事,把话题还给谢姝:你呢?婚姻生活怎么样?
叉子戳着白瓷盘里的鱼肉,谢姝垂眸,笑着说: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婚姻要有趣。
最近她和萧绥相处的还不错,很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了。
何温洺想起了从前:我记得你说过,你结婚那一天一定是世界末日,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坚持到世界末日,结果你不光早早结了婚,还是和演员结了婚。
我以前很讨厌演员吗?谢姝反而不记得自己过去的想法了。
不是讨厌,甜点的糖霜壳被一勺子敲碎,猪红色碎片搅和在乳白的奶霜里,何温洺说道:你不喜欢这个职业而已,觉得演员都是出卖自己为商品的人,通过贩卖私生活和虚假的一切来换取金钱,你觉得他们都是骗子而已。
对于十几岁的谢姝来说,这种想法恰如其分;对于现在的谢姝来说,尤其是在有一个演员丈夫的谢姝看来,这些想法略显偏激了。
但是你又很喜欢演员,何温洺补充说道:你也曾经说过演员是一部电影的门面,有时甚至是一部电影的核心。
这和谢姝现在做的事不谋而合了,现在她是独立自主的制片人,也终于有资格评价过去的自己:原来我这么早就会辩证看待问题了。
从餐厅出去要走过一段修整美观的花园,蔷薇花占据了墙壁的四角,花瓣簌簌落在谢姝肩上,樱色的叶片在她米白色的大衣上鲜艳得仿佛杜鹃啼血。
我对这部电影期望很高,谢姝走过吱呀作响的小桥,我希望它能拿下金棕榈,你来捧奖杯或是让越衡捧奖杯。
何温洺等谢姝走过桥跟上他之后再迈开脚步,我看过剧本,越衡的女主角发挥空间更多,整部影片可能会被女主角的光彩遮盖。
再向前走就是餐厅范围之外了,谢姝和何温洺从寄存处取了车钥匙,请人把车开回来。
但能执导这样一部电影,对导演来说还是很难得的机会,站在餐厅门口,何温洺抬手捡去谢姝肩上的花瓣,幸好你能想起我。
等到电影正式拍摄后,谢姝也为越衡和她选择了何温洺而感到庆幸。
何温洺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导演了,在剧组里完全能掌控拍摄,谢姝观摩过几次现场,在她看来何温洺对镜头的掌控能力不属于任何著名导演。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越衡在何温洺镜头中展现出的演技和气质。
饰演历史人物是比普通表演更困难的事情,演员表演的人是确切存在过的,他在物质世界里留下过个人的印记,演员到底是应该让自己贴近原型人物,还是加入自己的个人思考,已经很难抉择了。
不管想要演绎的是怎样的效果,演员都应该在气质和外形上尽量贴近原型人物本身,化妆技术、说话方式、举手投足的小动作和面部表情管理
他们要在拍摄期间完全进入另一个人的灵魂,献祭原属于本人的性格,对越衡这个类型的演员来说是极度危险的行为。
冒险的后果就是近乎于完美的演技,她在镜头前迸发出的生命力和野性是谢姝记忆里从未有过,她相信越衡在镜头里留下的侧影会成为传世的经典。
谢姝亲自去剧组的时间不多,她还有另一部电影的后期制作要监管,这次的后期剪辑谢姝花了非常多的时间。
第无数次谢姝喊停,画面暂停,她低头和剪辑师说:这里也删掉。
再删减电影的时长不一定会有两小时。参与剪辑的导演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