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那宽大的肩膀像一副门,把风挡得死死的,她感到闷热,又有些羞,看张埠那深情样貌,也故意低下含羞脸让她看起来更优美。房间里的灯永远是夕阳西下时那一缕橙光,把房间衬托得暖色调,给人以安心温慰。
她仍睡觉,张埠坐下地上把玩她的手指,说:“我最喜欢就是你的手指,软而细长。”说着用双唇珉住她的无名指,她遍体酥麻,稀薄的刺激感延伸到骨子里。
她继续一动不动假意睡,他都知道,半笑问道:“你在睡觉吗?眼睛还在动。”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张埠一直在盯着她看,使她越发难受,拿被子盖住了身体。她故侧过身子挨着蚊帐靠近他,离他的脸很近,张埠仍无知觉,继续郎中看病的姿势,他也没有想对她做什么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反使本沫着急,
她知道张埠为人老实本分,没想在这事上也惊人的愚痴,不禁在心中想:“蠢物,我已经闭上了眼挨你那么近,你只要鼓起勇气凑上一寸就能吻到我,实在是蠢物。”
半响本沫才说:“要不你先下去,时间也不早了。”他思考半天,才冒出“好”字,便走出房。
不到半刻他又折回来敲门,本沫起身看了时间凌晨一点,给他开了门照旧躺下,宿舍的其他人都出去约会了。他把门合上,灯熄了,仍坐在地上看着她,本沫心内想笑:“守在这五个小时还没想明白做点什么?”
房子周围或近或远的灯光,他看着她,突然眼睛发亮,表情僵硬,心跳如鼓,两人眼睛对视,突然他说:“我想吻你。”接着竖起身子,把帐一掀,吻了下去。
她的意想里张埠应该是蜻蜓点水般吻下立马飞跑的人,没想到他的吻真挚热情,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持续亲吻着,只觉嘴里香津甜蜜,此时她分不清是低血糖还是激烈的吻使她产生的眩晕感,她软绵的身体被张埠抱在怀里,已然忘乎天地。很久之后突然听见有人打开门的声音,待人进房后,他提着鞋子跑下楼了,本沫起身又看了时钟显示凌晨三点。
张埠回到宿舍后又发来消息:“下次我可以要你吗?”这消息直到次日午休时间本沫才看到,她半笑半呆仅回了一个“好”字,然不到一分钟,张埠出现在她宿舍里。
两人心领神会,张埠站在墨绿色五斗橱旁,把衣服脱个精光,本沫也脱精光坐在床上,她抬起头看向张埠,只见那白晃晃的如南竹笋似的,走一步上下晃动,刚劲有力,她眼直直看着,一步两步朝她来了。
这时她想起石太矮子的春锣段子:
嘻嘻奇嘻
夫倡妇随好一对仙子,郎才女貌两相宜;
只见他笑嘻嘻,新郎有赞,新娘有奇;
新郎提起一枝南竹笋,新娘扇开两块西瓜皮;
十七八岁正当时,哪一个不想,哪一个不知世间上只有这一伤事好;
正是后生家所为。
果真他坐在床上如挺起一枝南竹笋,她扒开脚扇开两块西瓜皮,两人脸上皆楞怔住。原来两个人天生愚痴,二十七八岁还不知道这伤事,一个羞一个怕,一个硬塞拼劲要钻,一个硬堵拼劲后退,一个有愧,一个有疑,她却只感到冷冰的痛感,脸上明显生出天大的疑问:
“世上竟还有这伤事,奇丑无比!还说哪一个不知世间上只有这一伤事好!”
白亮亮的光照在床前,徒增多少尴尬,又开始疑心起来:“莫不是自己有问题,难道自己不是正常的女人?”内心反生了愧疚之感。
张埠看着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停了下来,两人光着身子抱了一会,张埠安慰道:“可能我们还不是时候。”他下楼了。
年关逼近,本沫因身无分文留在宿舍,放假时,张埠问:“你既回不去,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看看客家人过年的氛围。”
她心里想:“虽是男女朋友,但并没到见家长的地步。”而嘴里却一再强调说:“去归去,不许你跟家人提我们的关系。”
11.2
十几小时的大巴车到达了张埠老家—张家围,此时是凌晨四点,刚一落地,一片银色的光洒在她的身上,洒在桥上,洒在田间,洒在不远处村庄里。
她定是傻了,天上星光点点,明月芦花;地上波光粼粼,映月如画。她一身银亮像是穿越时空,要是时光倒流,换个季节,恰是这样的夜色,她正和家人在一起,听大人讲故事。
童年那些美妙的时光竟再次让她感受到,看着天空仿佛自己已身处在奇异世界,把她的思绪又带回了二十年以前的埠村,仿佛回到埠村,回到了童年那份天真,顿时她感到莫名的快乐,轻快的奔跑起来。
越往里走越雾气腾腾,道路两旁田野分畦列亩,无数稻朵晶莹透亮。再行数步,有一池塘,在月光下如银亮镜子,里面也怀着一个月亮,无数的星星在欢唱,池边流萤来去,草莽处蟋蟀嘒嘒作声。
她不尽遐思:也是这样银亮的夜晚,稻田里泥水肥沃,听着无数虫蛙的鸣声,跟着哥哥去田间照泥鳅,远远望过去,整个田野间许多的星星点点在动,要是萤火虫出来,整个田野就像一盏游动的灯,如此神秘瑟瑟。突然水中翻滚一声,她被惊醒了来。
穿过田间,隐隐露出一带白色房子,整个村庄映入眼帘,听见脚步响声,宁静的村庄被打破,鸡鸭鹅叫声、狗吠声、此起彼伏,响彻天地。村子前有一口井,井口雾气缭绕,犹如一股仙气,仿佛身临其境漫步在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