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本沫没有其他姐妹果敢,全盘的清算,她没那个魄力。仍心底稳住性子,忍着千言海底沉。终究她明白张家围再美,再有旧境,终究没有可敬可爱的亲人!
假期结束她怀着冷寂的心走了。离别时看着隧公那凄离的眼睛,与她女儿拥抱的场景,自己也留下眼泪,她也想拥抱这个孤零零地内心如大地一般的老人,始终她做不到矫揉造作,却往他手心里塞给了一封信,她认为他是能看懂的,以后每次回家看望父母,走时必给他写一封信。
回到a海已是晚上,本沫和张埠两人一前一后进房,换鞋时,突然张埠牵住她的手,软和说:“你干嘛老这样?”
她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突然弹跳起来,离他远远的,她最憎恨就是他的若无其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就在十几天前自己经历过他如寒冰般冷漠无情,让她至今想到不禁发冷颤,故不能忘。
张埠见她仍软硬不吃,终于惹恼他,大声吼道:“你总是这么不说话不理人,你究竟想干什么。”张埠说着脸上的潮红变成暗灰,变成阴森小鬼要即刻征服她。
张埠那一声吼她心里确实着慌了,她害怕他的眼睛,也害怕他脸上暗黑。慌乱时让她终于开口说道:“是你这个人态度,一回去就丢下我,围着你妈、围着你妹转,凡事先想着她们。”
“合着你就想着我一天到晚守着你,伺候你,用神龛供着你,仰着你。吃饭还三催四请不下来,自己不像话,典型的秋后算账!可见你这个人多挟心,我回到家就是见帮见忙,你就想到如此,凡是多想点别人的好吧!”
“我难道是要你不帮你妹妹吗?你难道忘记这些年我如何待你阿妹的,有什么吃的叫她来吃,穿的用的给她,即使资助她上夜校也无二话。”
本沫本想着解开心结,张埠反歪曲了她的本意,离自己的心越来越远,心里气恨,说着她堵气回房,片响她心里突然得了一句,冲出去喊道:“你竟然说我的心坏,总想着你的坏,还怎么过下去!你倒是想个不过的法子,一拍两散得了。”
张埠知道她一生气就说重话,软和说:“你看看你多偏激,说一句就激动,反着来!实话告诉你,过去的事和说过的话我通通都忘记了,不像你天天想着记着。”
这一句又敲击着她,自言自语道:“别人一点事没有,偏你想了半月,你自己想想值不值!”
第十三章 枇杷树被藤蔓缠四季
她越来越像一个孤岛,常常忍受被暴风雨侵袭后那种凄冷宁静,以后她将这凄冷宁静延续在她生活中,即使两人同处一室,也无话可说。与张埠越来越生分,有时候她拘谨沉默心里藏着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感受。他在时多余了,这感受让她觉得他们不像夫妻,更像陌生人。
一个月后突如其来身体的痛苦缠绕她,她怀孕了。怀孕后,两人也收敛了各自的情绪,张埠包揽全部家务活,就连做饭他也尽量去做,可本沫一口吃不下。
清晨坐一个多小时车去公司上班,中午吃点面条,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到住处,这样来回不到两月,她就受不住了。
在这个租来的房子里,这是一套复式公寓,两室一厅加一个阁楼,是她同事便宜租给他们的。这个房子有个坏处,楼下就是公交总站,从早到晚车子发出的轰隆隆、嗡嗡的声响令她狂躁,每一点声音在心里再扩大,头在震荡,胸膛里也开始鸣叫,她没法平静。
一日,她苦撑着给母亲打电话说道:“咩,我吃不下东西。”
“吃不下也得吃,肚子里有孩子更要进油盐味,你想吃什么?”云秀问。
“捞菜!”她脱口而出俩个字,不知什么时候这味道像记忆里封存许久的,现在突然冒出来。
“难怪你记得,怀孕就是吃味道,记忆中的味道。你跟我一样苦命,怀你的时候天天吃捞菜,老货还每天嫌厌瞪着我,连捞菜都不肯吃!这样毒!”云秀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实在不行回家歇一歇。”
挂了电话她痴痴的又发呆,张埠递给她水果,说:“要是挺不住就回家安胎。”听张埠说这话,心里暖和些,委屈得哭了出来。
接着他又冷言说一句:“要不你还是辞职吧!看着你这样,我也很累。”
本沫心里瞬间冷漠,起身朝房走去,恨道:“我不会一直在家安胎,我就是把年假一起休了。”
回到房内她又忍不住哭起来,楼下依然是车响声,嗡声极响,搅乱着她的心智,加上张埠每晚看电视的声响,让她苦不堪言,回家的决心更让她坚定,她要回到埠村去,回到母亲身边去。
一周后她请假回家,乘坐十二个小时大巴车回到埠村,云秀不在家,即使看到凌老太她也会激动得流下眼泪。说了一些话后,她转身去厕所时,裤子上的血迹吓得她一激灵。她慢慢走出来,用细小的声音告诉凌老太。
哥哥在一旁听见,伸出舌头,半日缩不回去,惊叹:“张埠知道可怎么办?没法交差啊!”
她知道哥哥赵本逵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在这方面了如指掌,脸上写着凶多吉少了。她感到害怕,恰母亲回来,听到这话吓得手里的草篮跌落地上。
去医院时,本沫紧拉着母亲的手,勾住她的鹦鹉指,可母亲的鹦鹉指滑溜溜的,总在她手中滑落。
再去牵她时,云秀反手撇开,哀声道:“嘿,总摸着我的手干什么,我现在急得不行,总不要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