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两人说了许久,才依依不舍挂断。
15.4
一想到回家,本沫睡梦中都在发笑,朦胧中她仿佛与张沫相见,梦里张沫正抱住她,他双手在她身上摩挲。梦外张埠正抱住她,也用他那双大手在她身上摩挲着,将她裤子脱了去,本沫醒来,一时分不清梦里梦外,多么恰如其分啊,倒不如把梦里的虚来个真切。
几次她却把裤子提起来,她讨厌这双手和这个要明的早晨,一切的光亮掩饰不了她脸上的忿意,说:“是不是有毛病,这么来有意思吗?真讨厌你,不分时候。”
他却硬是要胡来,双手还在动作,轻声说:“这不是刚刚好的清晨。”
他当真胡来,越想越令人可恨,十天半个月不说话,突然要抱着做这伤事,心上没有一丝一缕的情丝,也没有两手紧握,心贴心的暖意,上手就直接剥裤子,别说动物了,比动物还令她感到冷情。
突然她立起身体,照旧把裤子穿好,离开房间,冷冷地说:“晚上你去哪里了?你看手机时可没想过我。”张埠感到失望,使人心烦,自始至终他不了解她,无聊至极。
这日,本沫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这是二姐给她寄的衣服,她故意在张埠面前一件件拿出来,脸色显出得意的神色,好似在告诉他:“我有姊妹在,万事不担心。”
张埠眼角撇了撇,说:“最见不得你求你姐姐的旧衣裳,明明是人家不要的,好似捡了多大便宜似的,世上人情,日后乱牵连,再者你要了她的旧衣裳,就是欠下一身骨气和人情,将来总是要还的,你何不自己买一件?”
本沫自小就是穿姐姐们剩下的旧衣裳,她已习惯,反因姊妹深情引以为傲。对张埠摆出一副难以理愈的样子,说:“亲生姐妹,姐姐不穿,我又不嫌弃,有何相干。你这个人情薄凉,旧衣裳要还什么人情,我们姊妹感情好,你少管,再者跟着你一年到头买过一件衣服吗?”
“你不把旧衣服扔了我是不会给你买的!”
“我不稀罕!”她嗤笑了一声觉得可笑。
张埠一贯节俭,不仅自己,对她也是如此,吃穿用度皆是次品,而姐姐尽管是剩的,都给她最好的。每次回去看上哪件便给,即便是刚买未穿的,磨两句她也舍得。所以她宁愿穿姐姐的旧衣裳也不奢望张埠买新的。当她听见他说这话时,甚至露出鄙视的神色。
“别人当垃圾腾出来不要的,你非当作宝贝似得捡回来,你一年穿过一回吗?在你姊妹面前你就没了骨气似得软弱,在我面前又傲骨要强。心里只有姊妹,不把我放在眼里,把我当陌生人。”
“你知道就好!”本沫几乎是脱口而出,对张埠不仅讥讽还夹杂着轻蔑。此时热切盼着回家,一股不再需要张埠的神色显出,对即将逃离他,逃离这囚笼,这使她的血燃起来,她不管不顾,还能说些更狠的来。
张埠脸色阴沉下来,他始终无法理解她,说话不分轻重,让他时常摸不着头脑,最让张埠无法理解的是,她已辞职在家,家里上下全靠他支撑,而她依然不变,傲气、待人的盛气不变,依然待他时而冷漠,时而不理,靠他养着,还不服软他,这是张埠深恨的。
待两人冷静下来时,张埠又回到房间,神色严肃,认真地说道:“跟你说个事。”她也安安静静的听着。
“我要辞职了,马上我就没工作了。”张埠说。
她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继而很快就冷静下来,想:“这是逼我工作的意思。”
她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总是赶不上他的要求,从刚开始当她能独立带孩子时,他嫌她不做家务;如今当她独立带两个孩子做家务做饭时,她嫌不去赚钱。总是赶不上他心目中的要求,即使嘴里不说,他阴深的脸皮上、眼神里、以及说话的口气压制她,控制她。
她冷漠地说:“我现在没法去工作, 家里两个孩子顾学习、顾生活、而且我的身体也吃不消,你知道的,再孩子大些。”
“等!难道让我再等一年,我不是让你马上工作。”
“你既不是让我上班,你要我怎样?”她脑子里迅速运转,始终思想不出来。
“我们两个从来不改变,两个人两颗心从没在一起,从没一起计划过,生活就这样越过越难。”张埠几乎在怒吼,他把这一切糟透的生活全归罪于她。
本沫悟到这话的可怕来,她越思考越清醒,自始至终,张埠一直保持原来的姿态:“从一开始的‘你愿跟就跟、你愿结就结、愿生就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是你的选择,从此你的喜怒哀乐、爱恨纠缠、病痛伤痕与我无关。”她明白这就是她绝望的地方。然而她跟了,嫁了,生了,这一切自己苦撑的生活,她不说、不喊、不怒、不悦,她从不肯与他交流,紧紧守在自己的角落里。
她早已除去与张埠的情感,一心一意扑在孩子身上,依然保持着生活热情,心地真诚,可现在他把全部责任归结于她,她的心沉甸甸的,沉声道:“我们的感情你了解的,从此我们就这样了,不会再好的了,十年前是怎样,十年后仍是这样!”
“一起回张家围,你又吃不得苦。”不知为何,她与张埠说话或是争论时总忍不住发笑,她极力不看他的眼睛,她低下头掩藏尴尬。而张埠也是极奇古怪,看见她笑也禁不住嘴角微露笑纹,既而又气又无奈地走出房,说:“简直跟你没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