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对方故意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了。
  他承认自己吃醋了,但并非仅限于槐凉和另一个陌生男性一起挤在狭窄逼仄的衣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柜的缘故。
  而是……他嫉妒有他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自顾自地和槐凉产生了羁绊。
  度过了他不在的一段时光,说了他不知道的一些话。
  也不知为何,他一见到那个狐狸眼的男人,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明明他自认为自己各方面的条件都堪称顶级,只要他想,没有人不会喜欢他。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将自己的未婚妻严密的遮挡起来,阻隔掉对方投向她的……令人作呕的恋慕的目光。
  他自知自己这样的想法过于阴暗,所以从未在槐凉面前表露分毫。
  很多时候,他甚至想把她一直关起来,连女侍也不要有,这样就再没有别的人可以看到她了。
  可有时候,他又为拥有这种想法的自己而感到害怕,为什么会这样?
  那种毫无缘由的,不讲道理的恐惧感,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
  明明……明明他已经和她定下了替命的契约,她也从未流露过想要离开五条家,离开他的想法。
  这几年来,一直都待他包容且温和,几乎是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
  陪他一起度过了漫长的,被困在宅院里的岁月。
  他是多么喜爱她啊,只要她的一个眼神——
  什么好东西都想一股脑儿塞给她,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情都想与她分享。
  他不能没有她。
  五条和真说得对,尽管他已经竭力在克制了,可他就是不可自拔的,疯狂地迷恋着她。
  可是,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会失去她。
  就好像,他曾经已然失去过……好多次一样。
  第149章 重要的是人对吧?
  五条悟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因着脑海里不断盘旋的混乱的想法,感觉到喉咙一阵干渴。
  可身体却又惫懒得紧,不想起身寻水喝。
  苍蓝的眼眸渐渐聚焦到屋檐上一处蝠纹雕花,一个念头忽然涌入了他的心头。
  如果他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广泛的势力,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诸如这次一样的事情?
  是不是,再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是不是,纵使她不愿意,他也有办法……强留下她?
  他尚且不知这样极端的情绪由何而来,但他唯一知晓的是,她早就将命卖给了他,仅仅只用了十亿的代价。
  所以,即便她日后后悔,又或者受到他人蛊惑想要离开他——他都绝不会允许。
  思及此,五条悟干脆利落地起身换了件轻便的浴衣,他想,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她。
  路过一座金漆莳绘的漆木镂雕多宝阁,他顿了顿,伸手拿起了架上的两盏孔明灯。
  灯面素白,用普通的纸张制成,样貌平平无奇,与阁架上的其他精巧昂贵的古董摆件相比,更为简陋。
  可他捧着灯笼的动作却分外小心,无它,这是他这几日自己手工制成的。
  灯笼虽简易,但他的心思却并不简单,很快他将和室大门合拢,悄无声息地踏出了院落大门。
  已是凌晨时分,槐凉却始终没有丝毫睡意。
  虽然 拟定了逃离五条家的计划,但最关键的一环,她得先想办法见到五条悟,才能施展得开一系列的手段。
  毫无人身自由的她,可玩不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那套——尽管她的确拥有了破除结界的能力。
  但原本在觉鸣神社那晚,她破除结界从后山逃离一事的‘盲点’,还没有迎来五条家的审问。
  在事关生死的事情上,槐凉一向不抱以乐观的态度,认为五条家并未发现这个破绽,她更愿意相信是五条悟替她从中斡旋。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过关了,看五条悟这一连几日都了无音讯的反常态度,便知他或许已然起疑,或许挖了更大的坑在等着她。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想也不能后退,只有迎难而上,在危机中找到并争取一丝机遇——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槐凉冷静地想,如果到明天晚上,五条悟依旧杳无音讯,她就不得不主动出击了。
  最下策,也不过是趁五条悟外出之际,联络伏黑甚尔在外接应,等她破开五条家的层层结界,用影子穿梭的能力杀出重围。
  “笃笃笃——”
  木质的窗柩发出几道轻微的闷响声,槐凉精神一震,终于还是来了。
  这是五条悟擅自跟她设下的暗号,美其名曰不好私闯少女的闺房,对此槐凉只是表面当作‘情趣’性的应承,心里却暗自不屑。
  明明都私闯进她的院落了,仅仅隔着一道墙未进,以所谓‘有礼貌’的方式征求她允许进屋的意见——搞得像她有拒绝的余地似的。
  这或许就是绝大多数男人的劣根性,难道‘蹭蹭不进去’就不算强j了?
  心里再如何腹诽,面上却已经挂出了营业性的假笑。
  槐凉原本就没有入睡,天气炎热的缘故,她穿了身白色的居家睡裙,寻着声音的来处,打开了半扇窗户。
  入目便是五条悟大大的笑脸,苍蓝的眸子荡漾着层层的波光,没有前几日无故失联此刻又再见的尴尬,面上也没有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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