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无论是这次皇家围猎的刺杀,还是上次皇宫内的大火,都是内部人动的手脚。
  晚上,老婆婆将另一间屋子打扫了出来,又去柜子里拿了被子。
  “只有这一床被褥了,你们二人凑合一下吧。”
  黎晚澄接过她手中的被褥,道了谢。
  这里的床不比宫内的大,勉强睡下两个人已是极限,又同盖一床被褥,两具身体几乎是紧贴着的,稍稍一动都能感受的真切。
  寂静的夜里,另一道呼吸声清晰又深刻,一点点将她的思绪缠绕收紧,再难挣脱。
  萧挽月盯着眼前人细白纤弱的颈,不知是不是因为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现在格外的想,狠狠感受她的温度,掌握她的全部。
  离得太近了,灼热的呼吸贴在脖颈上,烧人的紧,黎晚澄也未睡着,那瑞龙脑香在此刻宛若致命毒药一般,将她生吞活剥。
  下一秒,后背突然贴上具柔软温热的身子,黎晚澄睫羽一颤,指尖倏地抓紧了被褥,心里那点欲/望也开始攀枝疯长。
  虽说之前在宫内的时候,两人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可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旁的什么,她此刻竟忽然有几分紧张和羞赧。
  当然,还有一丝丝,难以言明的期待。
  至于期待的是什么,是那滚烫炙热又不失温柔细腻的吻,是那搅起狂风骤雨的指尖,是情动之时微哑的轻叹,抑或是萧挽月在她耳边喊的一声声阿澄。
  种种皆是,种种皆非。
  “阿澄,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萧挽月指尖绕着她的发丝,唇瓣贴上她的耳垂,半含不含的,极尽暧/昧:“既然睡不着,我们不如做些别的事?”
  后颈忽的被烫了下,女人滚烫的唇瓣流连忘返,种下一朵朵鲜红的花儿。
  脖子本就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哪经得起萧挽月这般挑逗,登时那小小声的轻/吟就从喉间滑了出来
  “陛下,你肩上的伤……”
  “不许喊我陛下。”萧挽月唇瓣向下逡巡,左手覆上去缓缓揉捏着,“这不是还有另一只手么。”
  裸露的肌肤甫一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战栗,慢慢钻出绿芽。
  黎晚澄眼尾淬了抹红,还未逃开便被女君抓着手腕捉了回来,再然后,迎接她的便是更为猛烈的风驰雨骤。
  像那日大雨,凤华宫的海棠花被轻柔又密集的雨打的七零八落,散了满地。
  她被细细搅弄着,字句已经破碎成音节,难以拼接完整。
  她昏了头,迷晕在漩涡中,半阖着眸子轻轻喊着,陛下,月月。
  随即是又猛又深的一下,女君低下唇轻轻咬她,声音湮灭在缠绵的呼吸中:“叫姐姐。”
  黎晚澄呜咽着弓起身子,眸子中含了泪,波光粼粼的一湾,她此刻才明白这人是在介意下午她随口编造的那句姐妹。
  太羞耻了,她咬紧下唇,哪怕被磨的哭调都发了颤,也不肯叫出那两个字。
  萧挽月叼着她的耳垂,语气暗含威胁:“下午不是叫的很顺口吗,现在怎么不叫了,嗯?”
  提起来这些她就生气,牙齿也用了分力,直到听到黎晚澄的求饶才微微松开。
  她们两个的关系怎么就让她说不出口了,非要用姐妹二字来遮掩。
  这人在宫内有意避嫌就算了,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还是如此。
  指腹在柔软的唇上轻按慢捻,直到泛出娇艳的红,萧挽月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阿澄,我是你的谁?”
  两人虽有过不止一次的肌肤之亲,却一直未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所以,如今女君是在逼她表态。
  分明是极尽温柔的动作,黎晚澄却感受到她藏在脉脉温情下的不安,还有几分的小心翼翼。她半阖眸子,抬起手臂抱紧了身上的人,一字一顿的答。
  “是我的,心上人……”
  今日是十五,天上的月亮也格外的圆,清淡的光缓缓落下,美好的令人恍若隔世。
  “阿澄,我心悦你。”
  萧挽月盯着她的眸子情意绵绵,这次她没有自称孤,也没有再喊她爱卿,只是一次无关乎身份地位的,两个女子之间的告白。
  第34章 千里江山不及你
  耳侧突然响起尖锐的鸣笛声,黎晚澄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前方红灯亮的刺眼,而她不知何时竟已走到了马路中央,被夹在在汹涌的车流之中,宛如一棵飘零无依的小草,进不得,亦退不得。
  余光瞥到一辆车径直冲来,黎晚澄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车头的距离不断缩短。在那刻,她心底倏然被一种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包裹,好像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宿命。
  她连躲避的脚步都没有迈出去,任由那辆车撞了上来,而后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身体在强烈的撞击下已经疼到没了知觉。
  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微弱,好像下一秒就会停止跳动。
  一旁的人群顿时变得喧闹混乱,纷纷围上来拿出手机,旁观或是拍照,黎晚澄就那样孤零零的躺在马路中央,淹没在血泊之中,好似一个被撕碎然后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
  没有人来救她。
  眼皮愈来愈沉,眼前的景色也由模糊不清变成漆黑一片,不知过了多久,连耳旁的吵闹声也渐渐消失,世界好像一下子离她远去了。
  长久的静寂之后,她突然听到几声呼唤,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声音如从极远处飘来一般,既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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