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并非一个坏孩子,只是北信介同时也作为月生的朋友,忧心他执着的言论给月生带来困扰,或者回忆起苦痛来。
  本以为几个月假期过去,宫侑对于月生那一鸣惊人的发球应该放弃了才是。但没料到这孩子固执的有点出乎人意料。所以北信介觉得自己必须要跟这个后辈好好谈一谈。
  换了旁人可能觉得这是个玩笑,讲两句也就过去了。但月生不行,因为女扮男装这样仿佛戏剧之中的桥段曾经真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那是长达十二年的隐藏和忍耐。
  北信介并不能从她的变化之中窥探她的过去,但他并不希望出现那种无意之中戳中对方伤口的事情。尤其后辈并不是一个坏孩子。
  月生猜到北信介拎走后辈可能会和他谈一些事情,她不太担心。北信介是个有分寸的人,更何况他知道的本身也并不多。
  倒是角名伦太郎用一种奇妙的目光打量月生:“你连宫兄弟也认识啊?”
  “昂。”月生翻了翻课本,“我来看过一次稻荷崎男子排球部的训练,预备高一的同学也都在。不过你当时不在。”
  “爱知还是距离兵库太远了。”角名伦太郎回答道。
  月生仰着头回忆了一下自己跑过的爱知县:“噢……确实。来往比较麻烦。”
  更何况岛国的交通线路错综复杂,对于月生这种路痴简直堪称地狱难度。每当轮到独自一人坐车的时候,全靠系统的指挥才能顺利的到达目的地。
  开学第一天,基本没什么课。倒是排球部的训练已经开始了,班上两个男子排球部的同学收拾东西的时候,月生已经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门。
  她低头看着手机,点开一条全新的消息,把一个鸭舌帽按在自己的头上,走出教学楼。
  她下了楼梯的那一刻,一班教室的门口迅速的闪出一个金色的脑袋,探进来左看右看:“禅院呢?”
  “已经走了。”宫治走过来,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我说你啊,每次一涉及到排球感觉智商就降低到了五岁的程度。怎么想禅院君都不可能真的女扮男装来男子排球部当主攻手的吧。”
  “闭嘴。”宫侑有点懊恼,难得的没有再跟双胞胎兄弟斗嘴几句,反而隐隐流露出一种“我真该死啊”的意味来。
  宫治用一种新奇的眼神打量宫侑,表情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北前辈和你说什么了?”
  宫侑憋了憋:“……我不能说。”
  而月生已经出了教学楼。稻荷崎高校的社团招新时间还没有开始,除了二三年级和入学之前就被挖进社团的,更多的是像月生这样还没有参与社团活动的学生,时间相对来说更加自由。
  她给北信介发了条消息,告知对方自己有事先走,出了校门,坐上公交,一两个小时之后在一个相当偏远的地方下了车。
  走过几栋没有动静的建筑,书包已经塞进了影子里,她背着剑袋,靠近了拉起封锁线的案发现场。
  她出示自己的证件,然后弯腰穿过了封锁线,踩在案发现场的土地上。
  没有大面积的血迹,也没有盘踞的邪恶咒灵,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在出入这样的场合时背着剑袋,武器贴着身体的时候总是能够带给她许多安全感。
  岛国每年有超过一万人死因是各种各样的咒灵,因此咒术界和警方是存在合作的。有经验的警察其实已经对咒术师们过于年轻的现象表示习惯,但这次负责交接的服部警官看起来不太习惯。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个已经工作的成年人,而月生是个刚升上高一的高中生。整个人往哪一站就跟抛尸案现场格格不入。
  月生默默的看了一眼服部平次。
  ……所以他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进入警视厅工作了,既然如此他到底挑好表白现场没有啊?
  可恶啊我的童年cp到底还能不能好。
  “这边的建筑物要重建,挖掘的时候发现这具尸体,推测的死亡时间应该已经有半年了。”服部平次的神色凝重,“头骨被切开了,法医鉴定,死者死掉之前可能失去了大脑。”
  月生去看了一眼。
  啊,眼熟。
  应该是之前跑掉的脑花。
  不知道对方的术式到底有没有什么限制,看起来好像并不局限于更换咒术师的身体,普通人的身体看起来也完全没问题。
  不过……
  是不是更换的,略微勤快了一些?
  “在这具尸体之前还有更早的案例吗?”月生想了想,问:“和死者相似的情况。”
  “五年前有过一例相似的卷宗。”服部平次慎重道,“更早的至今没有找到,不过,几天前有人从河里钓上来一具尸体。”
  “同样的情况?”
  “嗯,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的连环杀人案,是诅咒师吗?”
  月生歪了一下头:“啊……那个报道我看了,原来如此。我不能确定凶手还算不算人。”
  服部平次眉心一跳:“真和诅咒师有关?”
  摸着良心讲,唯物主义世界观相当坚定的服部平次并不是一个非常愿意接纳超自然力量的人。
  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想要夺走普通人的性命,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交过手。”月生回答道,“我砍了它一刀,被它跑掉了。”
  月生又看了一会儿泥土中腐烂的尸骨,“不能确定它究竟存在了多久,但是根据记录来看,这场连环凶案开始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更早。而且,”她顿了顿,“它……更换的频率更勤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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