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想喝热茶,再换一身干净衣裳。”
  “看大夫,这更稳妥。”
  陆执方不同意,手被她拉起,贴到她额头上,掌下皮肤润泽微凉,的确是热褪之症。馥梨柔声道:“要是明日醒来还不舒服,再去看大夫也不迟。”
  陆执方点灯,看清楚她精神尚可,才去屋外打水煮茶。再走回屋里时,馥梨已将汗湿衣衫换下,裹着薄被,乌发蓬乱下,一张小脸似玉莹白。
  她刚换下的中衣凌乱堆放在矮榻一角,烟紫色的小衣卷在里头,几根飘带散出来。
  陆执方瞥了一眼,笼统地一起拿开,给她端来热茶,眼看她要抖抖身上被子,伸出光裸的手来拿。
  他咳一声,“别乱动,就这么喝。”
  茶碗喂到她唇边倾斜,一点点,馥梨嫌烫,抿了一小口,红润舌尖在齿关若隐若现。
  “兑一些凉水呀。”
  “兑过了。”
  “那就劳烦世子爷再兑一些。”
  她话里夹着小小的软刺,刺的是他白日里讲过要当小厮的戏言。陆执方失笑,摸摸鼻尖:“好。”
  茶水终于勾兑得温凉适宜。
  馥梨润了嗓子,解了渴:“要换衣服。”
  她在这里没有换洗衣衫。
  陆执方给她找了一身自己的干净中衣,“只有这件了。”他背过身去,听见身后窸窸窣窣,视线落在墙面,灯火映出少女玲珑身段,勾出曼妙虚影。
  他喉头滚了一下,连眼睛都闭上。
  “好了。”馥梨轻轻提醒。
  陆执方刻意没看她,吹灭了灯,躺回榻上。
  小娘子又慢慢钻回了他怀里,“世子爷。”
  “嗯?”
  “差事当得挺好。”
  不知是昏暗里没找准,还是人虚软没力气,馥梨软软的唇亲在了他下颔底,差一点就到了喉头。
  陆执方哽了哽,偏偏拿一个病着的人无可奈何,“谁教你这么亲的?”
  “嫌弃,那便不亲了。”
  馥梨不管他,舒舒服服地重新睡过去了。
  这一觉沉眠,无梦无扰,馥梨睁眼神清气爽,却对上了面前眸色幽幽,眼底泛青的世子爷。
  她好像还枕着陆执方的手臂。
  “醒了?”
  “嗯。”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没有,不用去瞧大夫了。”
  她抬了抬身子,叫陆执方抽出手臂,略带讨好地看着他笑。如溪县条件简陋,陆执方下颔冒出了一点凑近才看见的胡茬,馥梨拿手指头碰碰,“我等会儿问问,给世子爷借一把刮胡刀。”
  陆执方轻哼了一声。
  “难道不要?”
  “比起刮胡子,还有更急的。”
  “更急的什么?”
  馥梨睁着乌润的杏眼疑惑。
  陆执方结结实实地吻过来,舌尖勾住,被压麻了那条手臂恢复知觉,揽过她腰肢,紧紧压向了自己。
  馥梨“唔”了一声。
  青年另一手贴着她衣衫下摆,灵活地钻进去,似冬日暖烘烘的手炉,毫无阻隔地贴在她腰侧软肉上。
  她吓得一缩,却被扣得更紧,眼眸快被逼出了一层水光,昨夜发汗多,她连小衣都脱了,陆执方的手再往上,就能摸到她一颗心跳得激越的地方。
  陆执方的手左右来回,还是停在了那里。
  摩挲却未停,长年累月握着缰绳的指腹磨出茧子,一寸寸激起她的鸡皮疙瘩。他唇上的吻更加深,馥梨最后一点力气都像是被他抽走,膝盖无力并拢。
  “现在知道怕了?”
  他一字一句,贴在她耳廓。
  像在呢喃,又像在警告。
  馥梨睁开了雾蒙蒙,似润着春水的眼,整张脸在浅淡晨曦里满是绯霞色。陆执方亲了一下她眼皮,作乱的手恋恋不舍地拿开,去牵她的手。
  她松一口气,还未缓过来片刻,心跳又乱。
  手掌被陆执方引着,触到他结实温热的胸膛,清薄肌理裹着属于青年的蓬勃身躯,顺着挑开的衣襟,从胸骨中缝滑下,到越来越热意滚烫的地方。
  馥梨紧紧闭着眼。
  陆执方呼吸几度乱了,唇在她脸颊轻轻触碰,有时是鼓励,有时是难耐的催促。
  等到晨曦变得更明亮了些,他呼吸才定下来。
  “小梨儿。”
  “小梨儿?”
  “我去监督米粮发放,早食叫个婶子给你送。”
  “……”
  欺负得太过了,人裹在薄被里,半天不应他。
  陆执方看着那拢成一团的身影,大致估摸出脑袋的位置,拍了拍,“你应我一声,我立刻走。”
  馥梨硬邦邦道:“一”。
  屋门推开又阖上。
  馥梨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陆执方把桌子上全部的公文信件都收走了,桌上只放洗漱用具和清水,旁边是一条刚刚给她擦过手的粗布帕子。
  她用手背凉了凉自己脸颊,换上昨日那套小厮的衣衫,没多久,就有个声音和蔼的婶子来敲门。
  “迟姑娘,您的早膳。”
  “谢谢婶子。”
  说是早膳,只是简单的稀粥和咸菜。馥梨趁着人还没走,同她打听了村里哪里还要人帮忙。
  吴婶想也没想道:“医馆那头,陆大人从隔壁县调来了好些大夫,懂得包扎和抓药的学徒不够。”
  馥梨填饱了肚子,就找到了临时医馆说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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