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是追查她爹爹出海真相才牵扯出来的。
陆执方若不认识她,大可换个更稳妥的解决方式,没必要以身犯险。留在定南被嵇锐进一步步拉进这趟浑水里,这次能用障眼法躲过去,下次呢?
馥梨抬起眼眸,微微湿润的泪花很快干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很快就找到阿兄的人来帮忙。”
陆执方点头,“好,我等你搬的救兵。”
他低头吻下来,吻里带了些离别在即的缠绵。
馥梨闭眼感受着,在陆执方又要克制地退开时,伸手抱住他。青年郎君中衣穿戴规矩,那系带她早已熟悉,轻轻一拉,就露出了与她迥然不同的身躯。
“世子爷还有事瞒着我吗?”
馥梨抬眸盈盈一眼,指头触碰上那腰线,那层薄薄的肌理霎时紧绷,“你只得今晚坦白了。”
陆执方身形一滞,吸了口气,“没有。”
她指头不安分地游移,在他腰间写写画画,划拉出的痒意像游蛇,一丝一缕发散,陆执方被搅得无法全神贯注,去分辨她到底写了画了些什么。
馥梨的写写画画并无意义。
青年韧薄的皮肤,触着手感很好,那双素来清冷沉静的眼眸,如今因她随手描画,泛起波澜来,像极映月寒潭被搅动,月影溶成粼粼碎光,荡入心里。
陆执方瞒着她的,可多了。
否则,他今夜给她的香囊里,怎么会藏了她当初随手画他的小像。那是陆执方第一次被召进宫去见公主,彻夜未归时,她画了折成纸蜻蜓放进树洞的。
香囊里只有这么一张。
亲手勾勒的俊颜落在皱巴巴的纸面,隔着快半年的时光,叫更多蛛丝马迹纷至沓来。她想要的,她未曾想过要的,原来并非是神明庇佑。
怎么许过了这么多愿望,都没认真看一看?
树洞里没有老神仙,有个面冷心热的郎君,将她的纸蜻蜓一个个收好,让蜻蜓振翅,飞进了现实。
馥梨手渐移渐上,按在了陆执方心脏跳得激越的胸腔,声音有些颤:“心跳好快,同我的一样。”
她拉过陆执方手掌,慢慢按在她的心上。
陆执方喉结滚了滚,腰腹绷得僵硬,快要投降了,“送走你已很难,好不好,别再考验我了?”
“我没想考验,”馥梨簌簌颤颤,紧张得很,两颊晕出酡色,还是定定凝望着他,“我想你陪我。”
“陆执方,我想你陪我。”
心尖上的小娘子轻声软语地邀请,像火折子打开,最先露出的一点火星子,清风一过,绽出了一朵赤焰,滋啦一声,烧着陆执方维系理智的那根弦。
陆执方呼吸急促了一瞬,轻笑一声,吹灭了灯。
绣着垂丝海棠的外裳最先落下。
继而是素绢和软罗做的中衣,皱褶堆叠在一起。
昏暗之中,馥梨只觉得密密匝匝的吻落下,像是要在她身上盖满了印记,力度却柔似温泉水。她被圈在密不透风的怀抱里,听得陆执方声音暗哑,语气似微醺时肆意,“小梨儿舍得,我舍不得。”
他温热手掌一拢,叫她膝头相触,紧扣起来,“乖,别乱动,就这样。”
馥梨还未品味出有什么不对,他已沉身欺近。
薄帷透的漫漫月光里,青年郎君结实宽阔的肩膀轮廓,在她视线里摇动,忽远忽近地晃。
全身通感好似汇聚,如涓流奔涌。
流成一线,任他反复试探,偶尔有失控越界时,激得两人齐齐战栗。馥梨忍不住呜咽出声,又将手指抵住。陆执方克制着喘息,将她手指拿开。
“这层客栈没有旁人,无人听见,不用怕。”
安抚的吻落在指间,又落在她颈窝。
待她颈间渐渐发了薄汗,莺声才更婉转纵情,同他沉声微喘一起停顿起伏。
天边月轮西移,再西移。
陆执方抚过她薄汗浸润的脸颊,听得小娘子声音细细地疑问,“陆执方……我们这样……”
“还不算。但迟姑娘若想悔婚,也晚了。”
“谁说要反悔……”她累得要紧,后半句声音弱下去,还在同他强调,“我不会后悔的,你也不会。”
小娘子呼吸清浅,在余韵中安眠。
独留他品味初尝情爱的心摇神荡。
陆执方在昏暗里看了她许久,才披衣要来热水善后。床头小灯罩着柔纱,灯架下,他给的那枚香囊静静放着,小像被掏出来,重新折成了纸蜻蜓的形状。
陆执方拿起,薄薄的蜻蜓翅膀对着小灯,透出来小娘子新添的几个小字——陆执方平平安安。
馥梨离开定南的第三天,陆执方收到信报。
“世子爷,洛州港夜半出现了菱花纹徽标的商船。我们的人没能先接上头,商船一行人被人押着走,眼看是往定南府方向去了。”
荆芥去护送馥梨,黄柏赴京未归,定南剩下陆家派来的护卫,陆执方叫得出名字,却并非最默契得用的人。他听完信报,还是换上了夜行衣,“刀兵带上,洛州到定南就一条主道,随我去截人。”
若商船的人先他接触到嵇锐进,就会被控制起来,他往后要想再接触,只会更迂回艰难。
同一片国域的数百里之外。
馥梨同荆芥在榆中的边州遇到了山匪。
此地仍然属于榆中府和定南府的交界,刚出陶州百里内的范围,他们再骑一会儿,就能到计划好落脚的第二个官驿,再换马穿越榆中府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