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要去帮忙,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人落入危险。
  靳斯言避开鸭舌帽手中的利刃,一掌拍在门板上,大喝一声:“别出来!”
  下一秒,他冲向鸭舌帽,握住鸭舌帽的手腕往墙上砸。力道之大,将墙面砸得砰砰作响,震掉了鸭舌帽手中的刀。
  靳斯言眼疾手快地将地上的刀踢远。
  鸭舌帽被钳制着,疼得龇牙咧嘴。大约是看自己打不过,阴沉地放着狠话。
  “你出现早了,我今天什么也没干,抓不了我。但我还会再来的,在每一个深夜。”
  如同吐着信子的蛇,阴翳地表示自己会来复仇。
  靳斯言在他说出“还会再来”时,目光变得更加冰冷,这一刻骤然起了杀心。
  眨眼间,别在腰侧的枪到了手中。上膛抬手,不过半秒,一枚子.弹.炸在鸭舌帽的脚边。只要稍微偏移半寸,他将会失去他的脚趾。
  滚烫的枪口抵住鸭舌帽的眉心,靳斯言忽然笑了一下,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只剩下浓重的杀意,“来数数吧,杀你需要几秒。”
  鸭舌帽显然没想过,这个亚洲面孔的男人身上竟然有枪。
  额上枪口的温度宣告着,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
  鸭舌帽连着大喊了几个“wait”。
  “我今天什么也没做成,你没必要这样,杀了我之后你也要坐牢的。”
  靳斯言岿然不动,声音冰冷得让人脊背发寒,“那你只能从上帝口中得知了。”
  “我发誓!我向主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求你放过我!”
  鸭舌帽抖如筛糠,连连向靳斯言发誓求饶。
  靳斯言没有回答,视线与枪口死死锁定着他。
  鸭舌帽举着双手作投降状,一步一步慢慢向后挪着,直到挪出五步远的距离,转身撒腿就跑。
  靳斯言一枪点射,子.弹的轨迹几乎是擦着他脑袋边。他僵直了身体,下一秒,加快跑远,看不见身影了。
  他这才敲了敲门,示意她开锁。
  江好打开门,靳斯言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立刻关门锁死。
  他身上是浓重的雨夜寒意,神情更是冷得令人胆颤。
  江好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他淡漠地说着,目光紧紧锁在她面上,似乎还未从方才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江好愣了愣,她从没有见过靳斯言这样的一面。
  可是,没由来地,她却并不害怕他。
  半晌,听他开口说道。
  “你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试图开门?”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厉。
  “我没办法眼睁睁看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江好抬头看着他。
  他的话语,一句比一句更加冷硬,“我只要你确保自己的安全!”
  “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对抗他呢?如果你受伤了,他还是会进来。”
  “我就是死也会守住这道门。要么我活他死,要么同归于尽,他绝无可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他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
  江好没有说话,微微哽咽,低头右手捏着左手的指尖。
  靳斯言扫了一眼,猛地回过神来——
  他知道,这个动作表示着她此刻很不安。
  他竟一时忽略了她的状态。
  他低头,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
  “抱歉。”
  “我只是……想到他可能会伤害你,没能控制住情绪。”
  她的眼眸湿润,眼眶泛着红。
  几分钟之前,执着枪.杀意凛然的人,此刻笨拙地用指尖,轻轻拭去她滑落的眼泪,“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她摇着头,“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想要对方平安的心,是一致的。
  穿堂风仍在屋子里呼啸。
  没人能确定那人是否会去而复返,这里并不安全。
  靳斯言摸了摸她的发顶,“收拾东西,不能住在这了。”
  十分钟后,两人收拾好行李,离开了这里。
  靳斯言驱车带她到了另一处别墅。
  他谨慎地检查房屋内的每一处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向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江好。
  “没事了。”
  回应他的,是江好的拥抱,贪恋着他身上让她安心的气息。
  靳斯言也紧紧抱着她。
  后怕一寸一寸爬上他的脊背。
  他突然有很多想说的话。
  他害怕意外抢先于明天,害怕很多话埋在心里不说,或许再也没有说的机会。
  “如果我做得还不够好,我可以学。”
  “我不想我们就走到这,我也不想你就此把我忘记。”
  “我更不想百年之后,墓志铭上写的是,我遗失了我的爱人。”
  江好没有说话,踮起脚尖环着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靳斯言回应着,紧紧地环抱着她。
  唇舌间急促而暧昧地纠缠着,呼吸错乱,蕴着太多的不安。轻咬着对方,像是用痛觉来验证,此时此刻,他们真切地在彼此身边,而不是一场黄粱梦境。
  空气不断升温。
  一吻的间隙,两人稍稍分开一些,目光仍旧缠绵地注视着,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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