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南惜不急着出场,叫化妆师给她补一遍妆。
祁书艾先去刺探敌情,回来后拍屁股坐到沙发上:“决策失误,今儿应该让他们直接送你家去的。”
南惜没懂,从镜子里看她:“什么?”
“那——么长的聘礼单。”祁书艾边说边演示,绕着墙跑了一圈,“要运回龙湖,您等着慢慢儿来吧,还都是古董易碎品。”
“古董?”南惜关注点不在这儿,“没有给我的漂亮裙子和首饰么?”
“有啊,一箱黄金首饰,一箱钻石拍品,一箱翡翠,两套高定中式婚服——一套宋制一套明制,有你喜欢的珍珠装!还绣真金的。另外几箱就不值当说了,hermes,dior什么的高定裙子珠宝包包之类的,不咋值钱,都是玩具。”祁书艾啧两声,“你家老大粗略算了下,天文数字。他要不是把家底儿都搬给你了,这家伙,富可敌国,深不可测。”
“不会吧。”南惜心里没底,“他应该没南家有钱?”
祁书艾对她的关注点十分无语:“大小姐,你还真是……”
“好了?”见化妆师收手,南惜对着镜子左右侧侧脸,检查了一下妆容,完美。
手机正好亮了,是池靳予发来的消息,她笑了笑:“出去吧。”
所有人都在等着的今日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早就听说过南惜的美貌,或在社交平台见过她照片的客人们,依旧为本人气质而惊艳。
包括第一次见她穿这身礼服的池靳予。
她发间戴着熟悉的簪子,略微失神的男人忍不住笑了。
他亲自上前去接她。
周遭的祝福和吉祥话都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只看到为了今日特意打扮过的对方,连眼底的光都更缠绵浓烈了些。
翡翠和金镯在她腕间碰撞出叮当声,那只手被他坚定地握住,走向桌案。
纸花礼炮砰砰响起,像漫天花雨落在两人头上,身上。
站到布置了大红喜字的桌案前,被两家亲友围在中间,南惜听见自己心脏失衡的跳跃。
她本来不易紧张的,什么场面都见过,无论走到哪都习惯被所有人围观欣赏。可今天实在很奇怪,被那些人看着,她会紧张。
现场督导是池家聘请的,很有经验,到她边上一步步温和提醒,指导。
但其实不用她做什么。
需要送花的是准新郎,池靳予手里拿着为她特选的紫色玫瑰——海洋之歌。
这种紫色玫瑰背后有一段古老的北欧传说,有人说花语是陪伴,也有人说是珍惜,但毋庸置疑,它有一层绝对浪漫的含义——只爱你。
南惜接过花,看着池靳予从池家小朋友手里拿过戒指。
这戒指她提前见过,作为订婚戒,是池家代代相传的宝物。
他选在这样的场合将传家宝送给她,而婚礼当天,她会戴上自己喜欢的定制婚戒。
男人温热的手握住她因为紧张而发凉的指尖,轻揉了揉,再把更凉的翡翠戒指缓缓推进去。拥抱她,唇落在她耳侧,嗓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准备好了吗?”
南惜鼻头有点酸,回握他的手:“嗯。”
写着订婚书的大红卷轴,池靳予亲自展开,平整地铺在她面前。
订婚书上的的金色小字像打印出来一样,是赵孟頫体,但运笔中也带着极明显的个人风格。
她知道不是打印的。
这幅字比赵体更飘逸,却不减精到的笔力和严谨的字体结构。两边角落还有手绘的花叶和鸳鸯鸟,笔触精细,栩栩如生。
写这幅字,画这些画的,一定是个严于律己,遵礼守节,却心有丘壑,内底温柔的人。
南惜不自觉望向身边,得他温润一笑:“怎么了?”
“没什么。”她心中已有答案,勾着唇拿过笔架上的毛笔,轻轻沾了一点金墨,然后回头对池靳予说:“我不会写赵体。”
池靳予收到她眼底带着撒娇的求助,顿时明了,她不想毁掉这幅完美的字。
笑了笑,众目睽睽之下从背后拥住她。
满室惊呼和叫声中,他执着她右手,在订婚书上果断落笔,一丝不苟地签下她名字。
和誓词的字体一模一样。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1
南惜目光上移,忽然落在这行誓词,脸颊一寸寸烫起来。
刚才尽看他写的字了,怎么没发现这个誓词……有点不正经。
可能不是他选的吧。
南惜默默舒了口气,在他之后沉着地摁下手印,听媒人说一大串礼成的吉祥话,和亲朋好友的喝彩和掌声。
当一切尘埃落定,心脏倏然静下来,所有的紧张都离奇消失了。
手被握住,她怔然抬头,跌进一片不见底的深邃。
大堂喧闹,池靳予只看着她。
她也只听见他声音。
“天地为证,日月为名。”他眼中摒去所有繁华,独留一个她,“惜惜,我会待你好。”
第29章 第 29 章
天价聘礼单摆在迎客长廊, 来的这些显贵富豪,都不免驻足欣赏池家的财力,和池靳予对未来太太的偏爱。
南惜也在门口迎宾客, 池靳予怕她累, 亲自给她搬了把椅子,没人的时候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