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坐到游霁旁边:“额布格让我抓住上电视的机会,我来和你们一起晒太阳!”
  游霁接过奶皮子。
  游暝摆手,他一晚上没休息,这会儿惬意发懒得连眼皮子都不想掀一下,就看着游霁下颌到侧后颈的区域:
  “你俩吃吧,我不饿。”
  游霁就和巴图尔两人分食了,聊着宇智波鼬的争议情节问题。
  聊着聊着巴图尔就开始唱歌,《乌兰巴托的夜》。
  他声音正处于变声期,沙哑却又干净。游霁夸了他几句。把巴图尔又夸得脸一阵阵变色:
  “那我教你?”
  游霁说:“好啊。蒙语版的哈。”
  于是一句一句地跟唱起来,巴图尔大声吼:“明明你唱歌才是好听,还夸我呢,你好假!”
  不知道是蒙语本身的原因,还是游霁感冒没好全的原因,他唱歌的音色比平常说话更沉一些,有种忧郁感,让巴图尔想起某种带质感的石头。
  “原来你是歌手哦。”
  游霁没认领这个称号:“你继续教。”
  两道轻而悠远的嗓音交织在一起,远处还有牛羊低吟。绿野上两坐一躺三个人的影子长长地延伸,画面比想象中还要宁静治愈。
  教着哼唱了两遍,巴图尔拍拍屁股,又被他爷爷叫走了。
  天籁清唱退出了一道,另一道却还在延续。
  游霁看了眼身旁的人,大概能猜到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因为在刚才飞鹰掠过的时刻,也看见了他手指慢慢蜷起的瞬间。
  他看到他碎发的影子,在额上疲惫又柔和地摇曳,整个草场都和他的呼吸一起起伏,沉静安稳。
  天空很广,又压得很低。
  游霁稍微挪了挪屁股,给他的脸遮住直射的光,声音始终未停——
  穿越旷野的风啊
  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他也希望这一刻,能凝固得更长更久一些。
  ……
  下午,他们就得离开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巴图尔明显有些舍不得,先拉过来合照了好几张照片,又给他妹妹打了个电话。
  两人不知用蒙语聊了些什么,巴图尔先是各种咋咋呼呼,冷不丁切换模式般,沉声说了句:“没事儿,哥在呢。”
  游暝和游霁同时瞅他一眼。
  继续收拾行李,巴图尔准备挂电话了,又说了句:
  “放心,哥在。”
  游霁忍不住笑了。
  挂了电话,巴图尔瞪着游霁:“你刚笑我干嘛?”
  游霁问:“你在cosplay?装什么老成大哥呢。”
  巴图尔指着游暝:“我没,我就是昨天被他感染到了,昨晚他——”
  他还没说完,游霁一股直觉冲上来,敏锐地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可能不能登大雅之堂,手臂一个锁喉就把他拽走。
  游暝则又聋又盲似的,自顾自继续迭衣服。
  游霁把巴图尔锁到远离镜头的旱厕旁,才说:“昨晚他怎么了。”
  巴图尔就三言两语又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下昨晚某发烧人是怎么叫了一声“哥”,而对方又是如何反应回复的。
  说实话,他当时确实是被感染到了。
  那个场面太柔情,像有一种他无法进入的磁场。
  本来他就觉得游暝有男人味儿,经昨天一目睹又觉得贼有兄长范儿,巴图尔也是“哥”,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效仿的榜样,今天就开始实施,结果游霁阴着脸说——
  “你别瞎认榜样。我在说胡话,他只是顺着继续下去。”
  “我知道啊,这不重要,只是说我受到了启迪。”
  “别瞎启,你对象都启错了。我们成年人叫的哥和你给你妹说的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游霁才懒得解释,恼羞成怒地吼:“放你的羊打你的火影去!”
  走之前他们还是给巴图尔一家留了钱。
  巴图尔说还不如牛粪有用,游霁就问他牛粪能给游戏氪金吗,巴图尔撅了一下嘴,就把钱收了。
  两人告别得轻松愉快。
  倒是游暝和巴图尔,在游霁视角下,分开得有些“缠绵”,游暝摸了摸巴图尔的头发,任他比了比身高,还给他画了一张速写。
  上车后,游霁边拉着安全带边说:“游导很喜欢巴图尔哦,还给他画像,真看不出来。”
  游暝看了他一眼,嘴角不受察觉地勾了勾:
  “小孩子。下次也给你画。”
  游霁哼哼了两声。
  哼完他才琢磨过来,游暝那话潜台词不就和“你和小孩儿吃什么醋”一个意思么。
  他又不想出声了,在心里阴暗地埋怨游暝,也埋怨自己的心理状态。
  可是。
  从意识到游暝的车可能是为自己而买,到他照顾自己生病,游霁又能保持什么心理。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想象中“秉公处理六亲不认”的最后一期,其实从第一步就脱离了预想的节奏。
  而他心知肚明,又贪心似地。
  放任自流。
  下午他们抵达j市,定了钟点房洗了个澡,又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餐,就急急忙忙继续赶路。
  在晚上七点到达另一片草原,和节目组的其他人汇合。
  与巴图尔家所在的那种野生牧区不同,节目组定的位置更像个专供游客的景区,草很干净,嘉宾的帐篷也崭新而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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