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would you need some assistance?”安鱼信甜甜,声音吧嗒吧嗒跳过一排箱子,传到了对面。
  今天上午英语课刚讲了assistance的用法。是帮助的意思,自己用得很正确。
  林溪桥本想拒绝,看着安鱼信极力往外探的半个身子和快皱成微信表情[可怜]的脸,话音一转就成了:“sure。”
  安鱼信顿生欢喜:“谢谢老师!”转头缩回屋内飞快穿鞋,又闪出来,“砰”地一声关了门,“老师我准备好了。”
  林溪桥:“钥匙带了吗?”
  安鱼信:“啊。”
  林溪桥翻了翻通讯录里存着的开锁公司,打了电话。
  ——
  俩人一齐拆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抱进屋。
  东西不多,租的房子家具是现成的,只是一些细软需要从李付那边运过来,或是拆些网上买来的快递。
  安鱼信问李付怎么没来,林溪桥说李付有事,把东西运过来后就走了。
  安鱼信又在心里给李付记了一笔——
  连自己妹妹搬家都不帮忙到底的哥哥,算什么好哥哥!
  林溪桥请安鱼信进去坐坐,安鱼信也不推辞,不客气地抬脚就进了屋。
  林溪桥去厨房烧水,安鱼信站在客厅里,看向墙上的那幅画。
  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那是一条小河,小河上搭了座桥,河对岸是森林。
  有女子亭亭立于河对岸,神色莫辨。
  都说人会慢慢忘记梦中的场景,但在外界偶然的触发下,梦境轮廓又会霎时清晰,一旦记起就难以忘怀。
  此时此刻,安鱼信记住了那个梦。
  她有些愣神,没注意到老师从厨房走了出来,慢慢踱步至她身后。
  “好看吗,我画的。”她听见身后人低吟。
  作者有话说:
  小鱼信已经自己住了一年,从没落过一次钥匙。
  这次太激动啦!
  第10章 醉酒
  她回过头去,对上了老师的眼眸。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情,好像有什么羁绊顺着千年的光阴穿梭而来,迸出漫天杂乱而生机勃勃的星火。
  林溪桥伸手,在即将摸上她的头时又堪堪停下,愣怔片刻,最后只说:“跟我来。”
  安鱼信跟着林溪桥走到一间房间门口。
  房间未加收拾,里面的东西横七竖八地躺着。
  画架,画笔,颜料。
  还有垒在角落里的一叠画框。
  窗户很小,房间不亮,林溪桥啪地开了灯,迈步走了进去。
  画室很干净,墙面洁白,地面一尘不染,和安鱼信印象里的画室大相径庭。
  听见安鱼信的嘀咕,林溪桥回头浅浅一笑:“之前请了钟点工来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只是把东西搬进来,还没开始用呢。”
  安鱼信伸手拂过那面墙。墙上已经挂上了一幅画,那是森林里的一栋小屋,亮着灯,暖融融的光透过玻璃,窗户上人影幢幢。
  安鱼信盯着那幅画看,也觉得似曾相识,却没想起对应的梦境。
  她垂眸沉思,试图回忆,便听身边人低声开口:“都是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我画出来,很喜欢,就挂了起来。”
  林溪桥说:“虽然我没去过,但也觉得很熟,就像曾经在那里生活过。”
  安鱼信一滞。
  暮春翻飞的蝴蝶在残花败柳下约会,景色不甚美好,但是它们同频共振。
  ——
  安鱼信被林溪桥苦留了一顿晚饭。
  席间李付也来了,大家一起尝了尝林溪桥的厨艺。
  李付带了红酒来,说庆贺林溪桥乔迁之喜。
  安鱼信试图沾上一滴,被林溪桥押了回去。
  “小孩不准喝酒。”她昂头挑眉,睨着安鱼信,自己却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舒了一口气,神色餍足。
  安鱼信:……
  她看着林老师润红的唇瓣,上面沾了滴酒,将落未落,被林溪桥舔了舔,收回去了。
  她忽地就好奇起酒的味道,再三再四地央告,磨得林溪桥受不了,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只准喝一杯底。”
  林溪桥指着杯子道。修长的手指在顶光的映照下白得近乎透明,指甲长长了些,还是透着健康的粉色。
  安鱼信赶紧点点头,扒着酒瓶就倒,听话地只倒了浅浅一个杯底。
  酒没什么好味道,辛辣酸涩,像藿香正气水。
  可能因为酒精含量都很高。
  搞不懂大家为什么都爱喝酒,安鱼信想。
  她只感觉一团火沿着食道烧到了胃里,又烧上来,渐渐熄灭,留下飘飘荡荡的烟,托着她随风而往。
  林溪桥看着安鱼信逐渐火烧似的脸颊和焦点不明的眼瞳,吃了一惊,眸子不自觉地瞪大,又观察了一段时候,片刻后扶额叹惋。
  不会吧,酒量那么差,一个杯底就倒了?!
  林溪桥伸出手在安鱼信面前晃晃:“小鱼信,看我的手。”
  安鱼信的眼神慢慢聚焦,眼睛瞪得有点大,看着有些呆。
  林溪桥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没听见回答,却见一双手攀到了自己手上,握住了那根手指,攥了攥。
  眼前的唇瓣轻启,被菜里的辣素刺激得有些红,丰盈饱满,很像牡丹。
  唇瓣一开一合,缓缓吐出几个字:“老师,你的手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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