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后面又跟了几层楼，基本上都是相同的话术。
  【支持！！】
  极为扎眼的，左柚在清一色的一众评论中，看到了最为挑衅的话语。
  用户没有实名认证，貌似是游客的身份。就连头像都是最原始的模样，昵称也是未改动过的一串乱码数字加上零星的字母。
  就像是特意为了评论而注册的账号。
  左柚拧着眉，盯着手机屏幕最下方的“展开”按钮出神。
  手指在触碰到屏幕的前一秒，止不住的颤抖。
  心里在此刻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最终演化为直观的怯懦。
  “嗨！”恰逢此时，刚从休息室泡了杯拿铁的明晨晨重重地拍了下左柚的肩膀。
  左柚条件反射地吓了一个激灵。
  明晨晨玩味地看着她，表情很是不解，“干啥呢？给你吓成这样？”
  左柚缓了会儿，慢慢平复着因为刚刚的情绪带出来的久远的记忆的恐慌感。才慢腾腾地回复明晨晨的话，“没事，我看看论坛。”
  注意到大冬天的，左柚额头上硬生生地逼出来的细密的汗珠，明晨晨没忍住又多问了一嘴，“怎么了这是？论坛上有人发恐怖贴？”
  说着她就要凑近去看个究竟。
  左柚在此时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切出论坛的界面，“没事，我就是看太认真了，你一吓，我还真就被吓到了。”
  “切~”明晨晨端着杯子回到了旁边的位置，嘴巴里振振有词，“那你可太虚了，菜就多练！”
  左柚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脑子里胡乱地闪过久远的记忆的零星的片段。
  大概有两三年了？
  还是这样的惊魂不定。
  左柚翻出步虚的微信，在上面敲着字。
  良久的沉默之后。
  左柚又打开了刚刚被自己关闭的界面。
  最下方的回复上，又多出了几句否认那个极端激进的网友的帖子。
  【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屁就往外放！】
  【不爱玩就滚！】
  左柚盯着看了会儿，心在此时似乎也因为这小小的插曲坐到了过山车最平稳的位置。
  平缓地，复又将内心的恐惧掩盖了去。
  手心传来震动的触感。
  左柚按量屏幕。
  最上面的浮窗显示着刚刚的微信消息。
  步虚：【没事的，那件事本来就是假的，也没有所谓的卷土重来。相信自己！】
  左柚盯着自己发出去的那句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左柚：【我好像把自己身上的火引到了公司的游戏上，担心上次的事会再来一遍。】
  半晌。
  她在手机上编辑。
  【好】
  但是心脏的位置依旧隐隐的不安。
  ——
  隔天早上，左柚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左柚迷迷糊糊地接起：“喂，哪位？”
  明晨晨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柚子，赶紧来公司——”
  左柚心下一紧，下意识地想起昨天看到的论坛内容，紧张过后理智促使下，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淡定：“怎....”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怎么了？”
  明晨晨声音渐渐放缓，开玩笑地般，“你是不是还没起床？要上班迟到了！！”
  左柚稍愣，反应过来之后，继而松了一口气。
  她弯了弯唇，抬眼看了眼床头放置的小脑钟。
  七点三十五。
  确实是——
  要迟到了！！
  左柚卡在打开截止时间的前几秒内完成了打卡。
  还没缓完气。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迎面走过来一个长相极佳的女人，脚上踩着双恨天高，大波浪的栗色卷发柔顺的披在肩头。在长汀的十二月，下半身就只配了件a字裙和光腿神器。
  宽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大半张明艳的脸。
  唇上的红格外地扎眼。
  路过左柚的时候，身边带起了一阵风，卷着女人风衣的衣摆，在空中荡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左柚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穿搭。
  她本来就属于那种不算太抢眼的漂亮。
  眼睛生得很乖，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英气。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脸型是属于偏圆顿的鹅蛋脸。堪堪减弱了不少因为桃花眼的微微英气带出来的强硬的感觉。
  这样一对比，更显得自己小学生！？
  女人的目的性很强。
  高跟鞋碰撞着瓷质的黑色地板砖发出一连串哒哒哒的声响。
  她像是很熟悉办公室的布局，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对面办公室的位置。
  没有客气的敲门，径自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黑色高跟鞋最终没入磨砂的玻璃面中，随着步伐的越走越远，黑色随之消失。
  左柚看得入迷，思绪有一瞬间的放空。
  “柚子”明晨晨盯着左柚有一会儿了，她好心的建议，“你要不然先坐下？”
  她压低了点声音，几乎在用气音说话，“现在上班了。”
  伴随着她的话，左柚才从过分强的气压中抽离出思绪。
  明晨晨盯着她笑，顺带装模作样地把自己桌子上的抽纸递给她，“你要不然先擦擦口水？”
  玩笑的声音把左柚的尴尬暴露的一览无余，她弯唇笑了下，而后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