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夏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直到外面动静小了些,母亲敲敲她的门。
陈夏忙抹干眼泪。
“原来你也会难受。”陈母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说重话,两个人相对无言,到最后,她只问:“这事没有回头余地了?”
“没有。”
“那好。你也别怕倒霉,那套婚房你出过装修费,去拿回来。”
陈夏被她气笑:“我又不是和他做生意,算这么清楚做什么。”
“你要真和他做生意倒好了,狠狠心什么都拿得回来。”陈母摇头,重重地摸她的发尾,“你这人就是空要强。嘴巴再硬,吃亏的还是自己。”
陈夏不想用吃不吃亏来衡量他和孟清明的感情,但当孟清明的父母第一次用抱歉的语气跟她通话,她就知道,她和孟清明的分开是结束了一笔账。
周末的见面没能成功,因为陈母拒绝了孟家的邀请。回岚城前,她叮嘱母亲别生闷气,也尽量不要找孟清明的麻烦,母亲瞪她,让她不要多管。
陈夏没再顶嘴,她知道母亲会接受的,这种原则性问题,不该变通,也没办法变通。
从家回到近似于家的地方,又是新的一周。陈夏努力撇开糟心事的影响,投入工作,似乎也得到了解脱。小郑以为她国庆放假前就要走,态度比之前更认真了些,陈夏也记得徐骁让她手把手教,便事无巨细地跟他交代:大到各种例会、手头项目的进度、审批和待审批的材料,小到日常交流,签字、带着他去和主要的领导打招呼。徐骁偶尔习惯性地打她电话,她应几句就给小郑接,自己在旁边听着,适当提醒。等到小郑越来越适应,她也松了口气。
只是,经过这几天,小郑对她的依赖程度远超于前,不经意间改口叫了夏姐,她提醒说:“除了老总和部门领导,叫其他人最好叫名字。哪怕关系再亲近,也不要在领导面前疏忽。”
“……哦。”
陈夏见他诺诺,转而道:“不过我都要走了,你随便叫。”
“好。”小郑又恢复笑容。
陈夏本来也觉得这规矩不重要,但这些都是孙如非当初教她的。盛安的领导层很传统,上下级交流的气氛并不活泼,孙如非的经验有她的道理,不管新人老人,适应了至少不会出错。
这天中午,孙如非又忙里偷闲和陈夏吃饭,提起她的私事,如非的态度和之前有了不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主意的人,谁知你在感情上就是个愣头青。我要是你,先去那位孟科长的单位走一遭,再去准公婆家哭一哭,最后找那个小妖精聊一聊。他做不了选择,有人会替他做,你要不嫌他脏,浪子回头,心理上就矮你一截,到时你再甩他,也占尽道德高位,从他那里捞点车房补贴再走也不吃亏。”
又是不吃亏。陈夏安慰自己,就算是为了这些真心实意替她着想的人,她也不该陷在泥潭里了:“算了,我懒得跟他计较,我会开始新的生活。”
孙如非也不客气:“那你新工作找到了吗?”
“快了。”
孙如非没再问她为什么不争取留下,或许,对她来说,真正的开始就是需要这种和过去完全割裂的仪式感。
“那就祝你好运。还是那句话,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谢谢。”陈夏想,如果问她在盛安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除了阅历和能力,就是和孙如非的友情。
或许是孙如非的祝福起了作用,到了月底,陈夏接二连三地接到了面试通知。
她想,她的未来会是值得期待的。
国庆这天下午,秦子铭正在栀子花的会客室里吃着意大利面和披萨,徐骁推门走进,直接伸手拿了一块。
“怎么着,卢城没吃的?见了就抢。”他抬眼,“还别说,真瘦了。”
徐骁不搭理他:“花神呢?”
“不在工位吗?去厕所了吧。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
“你也不给他倒一杯。”
“我倒了,满的,他不喝。”
“这人。”徐骁拿了披萨盒,正要出去,吴智华揉着脖子进来了。
他笑笑:“我说什么东西这么香。”
“还行,知道饿,省得给你送去。”徐骁让他坐下,他便拿了块披萨,津津有味地吃。秦子铭看向徐骁:“你交代给我的事我给你办成了,但那姓丁的和老黄怎么不像一路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签个合同跟颁圣旨似的。”
“颁就颁吧,颁圣旨又不是什么好活。”
吴智华轻笑。
秦子铭也笑:“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损,他好歹还惦记着你。”
“我?”
“……的小陈。”
徐骁皱眉。
秦子铭问:“陈夏什么时候变栀子花的人了?”
徐骁解释了那晚的酒局:“是我疏忽了。”
“那你得负责,他来问一次我可以胡诌,要是下次再来,我总不能说她又请年假了吧。”
“谁还会傻到问第二次。”
“这可说不准,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想往里藏。你给了他一样,他就默认可以得到其他几样。”秦子铭吃完最后一口意大利面,“对了,小陈走了吗?红包给了吗?”
“给了,没收。”他想起对话框里的转账记录,和前几次一样,都被退回了,“人连请柬也没给我。”
“哈,这说明你这上司当得失败。毕竟你一开始就嚷嚷着辞退她,加上中间又提防她、压榨她,人能坚持到现在,跟你好好再见都算大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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