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刷——”
  歪七扭八,长条形的脚印布满整个校园。
  江泽滑滑走走,在路上看到走读生们风霜仆仆的赶来,男生头发尖上是亮晶晶的冰霜。他们戴着手套对着头一阵呼撸,搓碎了冰,一甩脑袋,又是一条好汉。女生大多还是戴了帽子,但发尾还是免不了一些丝丝条条的小冰霜。
  有时候江泽真想对他们竖个大拇指,当真风里来雨里去,每天按时按点,他是真佩服。
  教学楼一楼大厅也飘进了一些小雪,尤其还是瓷砖,平时沾点水都滑的地板,现在更是稍有不注意,直接现场表演人仰马翻。江泽不是很解为什么要用这种地面,可能是因为资本不够雄厚吧。
  女生们大多手挽着手,害怕成为早晨的第一个显眼包。男生们则是呲溜一下直接从楼梯口滑到走廊,刮起一阵寒风,吹起了女生耳侧的刘海。
  “啪——”
  “噗嗤…”
  一位赶时间的同学脚下生风,风摩擦着地面直接把他从大厅送到了走廊,真是好长一条轨迹线。
  旁边的同学扶起他,问他有没有摔到哪。他有点尴尬,但又有点好笑。揉着摔疼的尾椎骨弱弱的晃晃手,龇牙咧嘴,一瘸一拐的跟着人群上楼。
  竟然这么顽强?江泽对这位勇者的身体素质做出了一级肯定。
  踏进班级的一瞬间,江泽迎面感受到一股五味杂陈的味道——酸甜苦辣的早点,窗户闭塞的闷堵,人声鼎沸的喧哗。
  “这雪能下多久?”
  “我觉得没多久就化了…”
  江泽坐到位置上,喝了口桌子上放着的豆浆。难怪许姐让他们尽量别把早点带进来吃,这味道,真上头。
  同桌不知所踪,经常都是早点在,人不在。江泽咬口麻薯,反正有的吃就行。
  每个人进门身上都好像裹挟着一层白雾,向周围进行着寒气攻击。
  门边的同学背后凉一阵热一阵,时不时还得伸手关关门。听到开门的声音自动触发关键词条——“关门。”
  老师踩着铃声鼓点踏入教室门,放下手“开开窗户啊,你们不闷得慌啊?”
  “冷啊,老师。”
  “冷就多穿一点,这教室里那么多人,一个人生病一个班都逃不掉,隔壁班都着了好几个了…”
  同学们给窗户开了个缝。
  “再开一点。”
  窗边的同学恨不得给窗户缝起来。
  因为初雪,课间操取消了。同学们成群结队的去操场打雪仗。江泽拽着方逸尘往楼下跑,还不忘嘴里招呼“沈思然,我们决一死战!”
  一楼大厅铺了一条长长的地毯,为了防止学生受伤。
  “红毯嘿。”江泽看着被踩得惨不忍睹的地毯,心里为它感叹了一秒。
  同为红毯,有的红毯干净利落,任万千高奢鞋牌走过,留下无数明星的精美照;有的红毯脏乱可怜,被无数双平底鞋踏过,不曾留下一丝体面。
  弥城虽是南方,但是冬天也会有雪,下得还挺大。
  江泽记得小时候的雪下得尤其的大。他在爷爷农村老家,小小的他膝盖都淹没在雪里,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铲子在门口开出一条路,否则根本无从下脚。
  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带着爸爸用木头拼接成的“船子”去找附近的伙伴玩,经常一玩就是一整天。
  他不懂为什么要叫那个板凳一样的东西叫“船子”,爸爸说他们一直这么叫,他也没在问。
  村里十里八乡的孩子基本人手一张“船子”——表面用一些薄且厚实的小木板订成一排,作为板面,上面会盖上一些蛇皮口袋等材质的东西,以防坐在上面磨屁股。下面两根木条一左一右支撑着整个船面,作为滑行的“脚”,木条下面是铁皮。
  每当铁皮被磨得锃亮的时候,这张“船子”的速度就是无敌的时候。
  为了方便,会在板面前方再订一根木条,称作“头”。大人们通常会在上面拴一根绳子,方便提起或者拉着走。
  江泽和他的小伙伴接火车似的从高处滑下来,有时候屁股脱离“船子”,大家摔得乱七八糟。但每个人都笑着,从雪堆里刨出栽进去的“船子”接着下一轮。
  这些都是江泽幼时美好,珍贵的回忆。
  学校里没有“船子”,江泽用脚滑行。呲溜一下,滑出去很远,抓起操场上没被别人污染过的雪,用手团了团就往沈思然身上扔。
  “你等着!江泽,你完了。”
  沈思然奋起反击,打得你来我往。方逸尘本来是看着他们玩,后面被偷袭了几次,也被拉着加入了战斗。
  当然,时不时还得被男朋友当做沙袋攻击,时不时被当做掩体躲避攻击,时不时还得帮着男朋友攻击其他人。
  “你们耍赖!”沈思然帽子里口袋里全是装进去的雪,他忍不住发出抗议。
  第103章 打雪仗
  江泽朝他扔了一个松松散散的雪球“反抗无效。”
  沈思然追着跑过去,边跑边打“你们俩口子耍赖还不让说了!”
  “就打你,略略略。”
  他们在操场上疯跑,雪越下越大,也快上课了。
  方逸尘拍拍羽绒服上的雪,看着江泽朝自已跑过来。他伸手,江泽却拐了个方向,跑到他侧边,瞄准口袋,发射,成功,一气呵成。
  “请叫我神投手。”江泽仰着脸,一脸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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