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没人说话。
承桑茴继续说道:“孤当年被害,生下一女,得先帝恩准,送至顾漾明手中,辗转托于谢家教养,便是如今的谢昭宁。她为何与荣安郡主那么像……”
她故意顿了顿,似是大鼓书一般,故意吊了朝臣的胃口,毕竟这等皇家秘事,得到长公主亲口所言,也是稀罕事。
承桑茴停顿,目光梭巡一番,落在了顾国公身上,她面带愧疚,随后看向旁人,说道:“她二人是姐妹,但孤只有一女,便是谢昭宁。至于他们的父亲是谁,并非西凉质子,是我朝儿郎,至于是谁,孤不在意。”
“殿下说不是西凉血脉,就不是西凉血脉,有何证据。”
御史叫喊,很是不屑。
谢御史吓得心口一跳,下意识就将同僚拉了回来,你自己死就好了,别连累御史台啊。xz
承桑茴并不恼,只说道:“曾经东宫的侍卫长,亡故多年,朕说了,你们去挖坟来验证吗?忘了,当年他连坟都没有,丢到乱葬岗,野狗咬得尸骨无存了。”
“孤说了,不是质子,便不是质子,谢昭宁身上并没有西凉血脉,至于那位荣安郡主,身上自然也没有西凉血脉。你们信则罢了,不信就算了。不信的人,脱下官帽官袍,回家种红薯。”
满朝文武露出惶恐,叫喊要见陛下。
“长公主殿下,您没有资格罢免我们,我们要见陛下、要见陛下。”
“陛下在何处,我要见陛下,唯有见到陛下。”
“长公主,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吗?你的胆子太大了。”
承桑茴听到一句句叫喊,好脾气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淡淡一笑,无奈极了。
朝臣们吵了有半个时辰,承桑茴闭上眼睛,由着他们去吵。
吵吵闹闹至天亮,太医院院正抱着脉案来了,颤颤悠悠地跪下,朝臣们骤然失声,良久不说话的承桑梓也在这时睁大了眼睛
院正将多年前的脉案找了出来,不等他说,早就有人冲过去找了,一群人围着老太医撕扯,完全没有了体统。
承桑茴也不管,就让他们去找,忽而她唤来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徐徐问一句:“如何分辨妇人有没有生过孩子?”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常常和死人打交道,如何懂这等妇科的问题。
两人摇首,承桑茴又耐心问:“如何是死人呢?”
大理寺卿说:“仵作会验。”
说完,他又后悔了,忙低头认罪:“臣胡言乱语,望殿下恕罪。”
没成想,承桑茴将这句话听进去了,道:“那就等陛下大去后剖腹看一看。”
一句话惊得两人噗通跪了下来,口中一个劲地喊不敢不敢,愣是吓出以额触地,浑身冷汗层出。
院正那里给出来答案,“陛下于十五年前登基,臣去诊脉,发现陛下脉象不似生育过的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承桑茴揪着这句话:“这就是证据,脉案上所写就是证据,你说的话就是事实吗?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说不是,那什么是证据,将你缩下了,塞到陛下肚子里去看一看?”
对方吓得偃旗息鼓,立即缩到一旁不敢说话了。
吵到天亮了,一个个精神都很亢奋,承桑茴也不急,就等着他们闹。
随后她问刑部:“今年谢相回京,可是交给你们几个案子?关于临城江州城牙侩被杀一案的,查得如何了?”
刑部尚书正跪在地上,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谢相交代过,臣派人去查过,对方下手狠辣,不是寻常之辈,他们都曾接触一个叫漾儿的女孩,最后漾儿辗转卖到了谢府,就是如今被谢相带回来的谢昭宁。”
“何人动手所杀?”承桑茴问。
刑部尚书答不上来。
承桑茴摆手,“罢了,孤不勉强你。孤查到了,是巴邑王,太女,对不对?”
她转头看向了承桑梓,承桑梓面色苍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不知道,孤在问你,就是勉强你了。”承桑茴怜悯道,转头看向刑部尚书:“继续查,好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继续问,若觉得脉案不足以证明,那就等你们陛下死了以后再去剖腹,让仵作来验。”
“陛下呢?陛下在何处?”
“你们陛下酒醉了,在宫里歇息,我来解决太女并非先帝嫡出一脉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管。”
“长公主,臣想见陛下。”
承桑茴问;“好说,你多大了?”
“臣今年四十有三。”
承桑茴叹气:“四十三岁挺好的,我想见见你的母亲,问问她怎么管你的,做人这么杠,不是好事。”
对方哑然。
“殿下休要混淆视听,臣要见陛下。”
承桑茴还是叹气:“说了,陛下酒醉,你耳朵没有用?来人,割了他的耳朵,孤说累了。”
她站起身,众人骤然停了音,她说;“孤今日站在这里,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也为了我儿认祖归宗,至于你们要见陛下 ,孤不会不让你们见,但是你们这么吵,死人都被吵活了。待会见到了陛下,别说我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有,你们的陛下没有后嗣,若我酒醉死了,国无储君,孤就是最好的人选,你们该想想,陛下死了,你们怎么办,孤若是新帝,会不会拿你们开刀。”
“你们听听,孤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们应该都懂了。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很蠢,所以孤就说清楚点,至于怎么办,是你们的事情,孤不阻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