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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谢蕴下意识捂住她的嘴,承桑茴闻言回头,冷冷地看着谢昭宁,谢蕴愧疚道:“陛下,您就当童言无忌。”
  谢昭宁:“……”
  承桑茴领着宫娥走了。
  谢蕴这才松开谢昭宁,她提醒谢昭宁:“陛下心情不好,你别惹她。”
  “她是心情不好吗?我瞧她就是折腾我作乐。这里太冷了,赶紧走。”谢昭宁拉着谢蕴就朝前跑,“冻死了。”
  匆匆赶到灵堂,吊唁的百官已走了,顾春和站在了灵堂外。
  陛下在灵堂内。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谢蕴拉住她:“去其他地方休息,别打扰陛下。”
  谢昭宁回头看了一眼灵堂,天色忽而沉了下来,空中黑蒙蒙,连带着人的心情也沉了下来。
  两人去后院客院休息,婢女们守在门外,谢昭宁抱着手炉,身子暖和了不少。
  谢蕴靠着迎枕,眸色晦涩,谢昭宁暖了会儿,又将手炉塞给她。
  两人皆是沉默,谢蕴反握着她的手,说道:“陛下对你,是偏爱的。”
  “偏爱?什么意思?”谢昭宁被说懵了,“我是她的女儿,对我好,不应该的吗?”
  “是啊,是应该的,所以是偏爱。”谢蕴及时改口,凝着她秀气的眉眼,微微一笑,道:“你想哪里去了。”
  谢昭宁被她一笑,晃了眼睛,随即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依偎着她躺下来。
  时光忽而静了下来,外面的嘈杂声也小了。
  谢蕴低眸看着她的殿下,眉眼低沉,陛下待谢昭宁的不同,大概是她没有危险。
  谢蕴抬手,掌心贴着谢昭宁的额头,她说:“谢昭宁,你的路已经铺好了,日后,收起你的善良。”
  “仁爱不好吗?”谢昭宁狐疑,从她的角度去看,只能看到谢蕴的下颚,那处肌肤,雪白细腻。
  谢蕴说:“只有你坐上高位了,才可谈仁爱,懂吗?”
  唯有那个至尊的位置,才可以谈仁爱。
  谢昭宁眼神迷茫,谢蕴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听我的,知道吗?”
  “听你的。”谢昭宁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她掌心的温度。
  谢蕴心中叹气,她告诉谢昭宁:“陛下是一个才德都有的开明之君,她可以不是一个好母亲,但会是一个明君。好比太傅,她不是一个好女儿,一个好的伴侣,但,她是忠臣,忠于我朝、忠于百姓。”
  她授课于陛下,教导陛下,陛下一直都在学她。
  学她的江山为重。在江山、百姓面前,任何感情都可以抛弃的。
  谢昭宁茫然,似乎又想明白什么,她突然握着谢蕴的手腕:“在你心中,我与江山安稳,孰轻孰重?”
  “后者。”谢蕴毫不犹豫,“但我想,二者没有冲突,你是谁?你是我想辅佐的储君,我朝未来的希望,你可以让江山安稳,对吗?”
  谢昭宁想问如果有一日有冲突呢?
  话到自嘴边,她没有继续问了,这样的话,没有任何含义,相反,还会伤了心。
  两人在屋里取暖,待至午时,再去灵堂前,陛下已经离开了。
  顾春和跪在灵堂里,神色凄楚,谢昭宁走了过去,“陛下临走前可说了什么?”
  “陛下一句话未说。”顾春和摇首。
  谢昭宁无助地看向谢蕴,谢蕴说道:“或许,陛下还会来的。”
  大概晚上会来的。
  陛下不会不来陪太傅的。
  谢蕴没有留下,匆匆走了。谢昭宁留下来陪顾春和。
  不时有人来吊唁,与前一回的冷冷清清,极为不同。
  许多人都来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哭得很伤心,谢昭宁看着他们哭,不时笑了。
  顾老夫人也来了,一身白衣,她跨过门坎,顾春和忙去迎,老人家两鬓斑白,眼眶通红,走到灵位前,痛哭出声。
  谢昭宁漠视,是哭自己的女儿死了,还是哭自己家的爵位没有了呢。
  谢昭宁烦躁地走出去,眼不见为净。
  她走了出来,清月恰好也来了,今日倒算安分,一袭玉色大袖衫,她停下来,清月走近。
  清月一见她就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趁机又捏了捏,占了便宜就十分高兴。
  谢昭宁不耐烦:“回家摸去,总是摸我做什么。”
  “她们的脸没有你的嫩。”清月夸赞她,“你的小脸……”
  “谢相来了。”谢昭宁看向前面,清月忙回头,心口一跳,哪里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清月再回头,谢昭宁提起裙摆早就跑开了,气得她跺脚,“小气的东西,姨娘夸赞你,你还不高兴了。”
  谢昭宁一口气跑出府门,站在门口喘气,没等气息喘匀,门前停了一辆马车。
  她看过去,车门推开,一男子走了下来,露出那张脸,是裴暇。
  谢蕴的大侄儿回来了。
  第084章 议亲
  承桑茴登基后, 就下旨将裴暇调回京城。
  裴暇见到了旧日好友,对方明眸善睐,肤色雪白, 罗裙衬得她眉宇灵动。
  谢昭宁也是一怔, “你回来了。”
  “臣裴暇, 见过殿下。”裴暇先行礼, 低眉敛首,不敢直视她。
  谢昭宁吩咐他起来, “你见过你姑母了吗?”
  “见过了,姑母让臣来拜祭太傅, 臣住在相府,等候陛下调遣。”裴暇低着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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