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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她对她不是百分百的抵触厌恶,还留有一丝缝隙。
  ——这个缝隙是最基本的生反馈。
  陈礼神经一震,被无形的强劲力道推着,将那个模糊的“否”一点点拨回到从前:还要继续,不改变决定。
  话便脱口而出。
  比以往任何一句都要暧昧不清,触到谢安青的逆鳞……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
  意识到这点,陈礼第一反应想收回,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一瞬间消失不见。
  谢安青望着她,用那腔带着笑的声音说:“发生了什么?”
  陈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迅速思考应对策略,发现只能按部就班地去维持该有冷静、体面:“你的手指在我头发里摩挲,沾上我的汗之后经过脖子、脊椎,落在我的腰上。”
  谢安青:“只是这样?”
  说话的谢安青踏着雷声往前走了一步,黑而静的瞳孔里映着暴雨天临近十点的暗色光:“我没有掀开你的衣服,或者干脆全脱了,畅通无阻地欣赏你,扌无摸你,分开你的又又月退进入你?”
  谢安青赤衤果粗俗的话猝不及防,撞上陈礼本就勉强的智,立刻就出现裂缝,寒风一阵阵往出涌:“谢安青。”
  谢安青:“在呢。”然后继续走近陈礼:“所以你叫了吗?怎么叫的?声音大不大?是哭着叫,还是爽到了抖着叫?”
  陈礼:“谢安青,嗯——!”
  陈礼去抓谢安青的手被她反手箍住,身体骤然一轻,被狠狠甩在床上。
  谢安青趁机欺身上来,压着她的腿,把她双手箍在头顶。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陈礼完全做不出反应。
  雨在疯狂往进闯。
  陈礼快速闭眼适应雨水扫进眼睛里的酸涩,又快速睁开。
  高处的人脸上已经彻底没了表情,只冷冰冰地俯视着她:“陈礼,非得这样是吗?非得逼我把脸撕破,把事做绝?”
  非得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故技重施?
  “好。”
  谢安青粗暴地将陈礼刚要挣开的双手叠在一起按回去,另一手从她腰侧快速滑下,勾起她长裙下的右腿。
  一瞬间,陈礼浑身紧绷,眼里风雨欲来。
  谢安青攥住她的小腿问:“你这里的伤真是狗咬的?”
  陈礼腿被迫贴着谢安青的身体,伤口处逐渐清晰的痛感不知道是谢安青力气太大,还是新长的血肉太娇嫩碰都不能碰。她盯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人,目冷如霜:“你早就知道不是。”
  谢安青:“我又不瞎,刮伤咬伤分得清楚,可你既然开口了,伤又的确和国庆有关,我就只能把你带回来。我尽可能对你客气,把你的作品和人品分开,你呢?”
  暴雨持续冲击着谢安青的耳膜;
  梦里围堵着她的,面目狰狞的质问;
  黄怀亦突然干枯的手,她奶的死不瞑目和河边突然变旧的坟墓;
  电话断线之前谢筠的惊呼,可能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无法挽回的风险;
  ……
  一桩桩一件件,彻底把关着谢安青那些坏情绪的门和窗粉碎了,她胸腔里烧起火,智在洪水里淹没,焦急、未知、无力和失职变成吃人的愤怒扑向陈礼。
  “平交道口的路是土路,两边全是田地,你的相机摔在那种地方真的会坏?”
  “你肩膀上的那片红真是因为国庆,还是你自己故意弄的?”
  “我吃到拉肚子的那碗饭是你没来得及倒,还是根本就是给我准备的?”
  “我是你突然发现没有养成的副驾习惯,还是只有我是你不想照顾的副驾?”
  “我发烧,身边有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你擦汗?”
  “我睡觉,谁都没有通知,为什么是你去接?”
  “谢蓓蓓真想拿你做宣传素材,还是你只想拿我消遣?”
  “这里的景真比你之前看过的好,还是你早就查好了我?”
  “陈礼!”
  谢安青盯着陈礼泛着寒光的眼睛,想不明白初见那天为什么只看出来深长直白这么粗浅的东西。
  明明精明才是它最主要的特质。
  此刻倒影着陌生阴沉的自己。
  “今晚我只是睡着了,不是喝醉了,你想的话,真就挣脱不开我这双手?”
  愤怒在疯狂爆发,谢安青握在陈礼腕上、腿上的手一度重到生性发抖。
  陈礼完全挣脱不开,身体、脑子被动地顺着她的情绪进行思考。
  是,她能挣脱开,很轻易。
  但她不是睡着了吗?
  因为“不继续”的决定突然模糊了,她就又一次去计划她,在她身边睡着了。
  这……
  这个答案不过是在加重谢安青的愤怒。
  陈礼已经张开的口紧闭回去,只剩深冷目光还在回视着谢安青。
  谢安青已经猜到了,她她眼神讥讽阴冷:“陈礼,你一开始就想要我是不是?可我不是都已经穿成了你看不上的样子,到底还有哪里让你觉得好玩?”
  最后两个字莫名耳熟。
  陈礼心被猛地一触,意识到什么:“画墙绘那天中午,你听到我和我经纪人的电话了?”
  谢安青:“是啊,你说巧不巧,我只是回去那个电笔的功夫,就刚刚好听到你说你想看一个淡欲的人烧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陈礼手腕上的痛感加重,忽然就确定了谢安青态度突变的时间:那个电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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