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很快,血腥味在谢安青口腔里蔓延开来,刺激着她薄弱的神经,她更蛮横地扯下陈礼的衣领,头埋在她肩膀上咬得更重更狠。
陈礼额头上早已细汗涔涔,她手抓了一下谢安青的头发,立刻被指尖的拉扯感惊醒。她头后仰,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尽力放松下来,张开口,颤抖着吐了一口气。
短短几秒的时间,她感觉到一股热流迅速流过锁骨,被绷紧的衣服放在胸膛之上。
大概是血。
陈礼忽然不觉得疼了,她抬眼看着雨滴模糊的轨迹,摊开手掌,轻柔地抚摸着谢安青的头发、后脑,哄着她说:“乖,想咬,就咬得再深一点。”
谢安青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就那样一直埋头在陈礼肩上咬着,咬到累了,眼泪干了,彻底醉了,头一歪,手一垂,软在了陈礼怀里。
第77章 哄。
雨一直断断续续地下。
谢安青被久远又熟悉的香气包裹着, 像在云上,被阳光哄逗,被细风轻拍, 躯干、四肢全都轻飘飘地浮在无限柔软里,她侧身蜷缩,把脸埋在枕头和被子之间,越睡越深,呼吸放松。
一夜无梦。
等谢安青昏昏沉沉醒来,天早就已经亮了。她盯着水光浮动的天花板放空了很长时间, 忽然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谢安青一愣, 立刻撑着床铺坐起来。
突如其来的体位变化让她心跳加速,重如擂鼓,宿醉导致的头疼沉闷排山倒海般扑来,她难受地闭上双眼,抓紧了被子。
视觉的静止迅速排遣着身体的不适。
不久, 谢安青攥着被子的手指慢慢松动开来,她抬起沉重肿胀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是手腕上多出来的黑色头绳。
她确信不是去给许从过生日那天, 陈礼塞她口袋里的那根。
那根被她在卫生间的盥洗台上扔着。
腕上这根,谢安青想不起来怎么来的, 只在睁眼闭眼的瞬间, 昨晚混乱潮湿的记忆透过松动的指缝纷至沓来tຊ——她的报复心被怎么都摆脱不了陈礼这个事实引爆, 仓促野蛮地吻了她,咬了她,手掌侵犯了她。她用这种极为低劣的方式报复陈礼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的草率,也用这种鲁莽激烈的发泄陈礼一系列行为带给她的矛盾痛苦。
很不成熟的做法。
但……
谢安青垂着头, 好像还能回忆起有人摸着她的头发,让她再咬深一点的画面。
哄着她一样。
她的不成熟得到对方无限的纵容,咬得就更加放肆,应该是,出血了。
***
过于刺激的感觉袭来。
谢安青目光震颤,手紧握成拳,身体里沉睡良久的谷欠望不合时宜地苏醒过来,火一样烧着,迅速拔干她的喉咙。她一转头,猝不及防看到陈礼仰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一条毯子,左手横在腹部,右手搭着眼睛,手腕——
手腕往下延伸了半个小臂的长度,都贴着肤色的医用胶布。
谢安青焦灼的思绪卡了一下,视线挪动,看到桌上的纸盒,盒子上写着“肌肉效贴布”。
她知道这个东西。
谢秀梅的卫生室就有。
她带人修排水渠的那两年太辛苦,经常因为身上疼痛肿胀休息不好,谢秀梅就专门给她找了这个东西缓解。
即时效果很明显。
谢安青注视着陈礼的手腕,不经意想起许从家泳池边,陈礼蹲跪下去给自己系鞋带的画面——她右手在抖,使不上力气,只是绑个鞋带而已,就出了满身的汗。
她当时就觉得那像不健康的虚汗,现在和陈礼手腕上的肌肉效贴联系起来,她几乎立刻断定:陈礼手有问题。
她是摄影师,靠手吃饭,这样是累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谢安青否定了,相机的重量远没到损伤手至鞋带都系不了的程度,陈礼也不是流水线式的普通摄影师,每天的工作量不会非常大。
那她的手怎么了?
谢安青宿醉的脑子还不清醒活跃,防备心低,轻而易举就被始终没有搁下的在意支配了,她无意识思考,视线聚焦在陈礼脸上。
某一瞬,她看到陈礼手指蜷了一下,阳光在她指尖跳动,紧接着手从眼睛上挪开,她转头看过来。
很慢的动作,做在刚刚醒来的早晨。
她成熟好看,沐浴透亮天光。
坐起来的时候上身先动,再是覆着一层汗的脖子,细长白皙,沾了几根深色的头发。
她像是没睡好一样,弓身撑在膝头,蓬松慵懒的长发随着俯身动作从肩膀滑落,挂在手臂上;长裤下的脚踝纤细清晰,磕青了一小块儿;头颅下压时,她干哑发涩的喉咙里发出一点音,长直圆润的脚趾随着那声音的延长微微蜷缩,抓着深色的地毯。
画面很性感,她脊背绷出的弧度很性感,于是她连咳嗽都蛊惑人心。
“咳。”
谢安青蓦地回神,伸手去掀被子。
刚碰到,起床结束的陈礼抬头看向这边:“头疼不疼?想不想吐?”
熟稔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语气。
声音特别轻,每一个字都好像能在折射进来的水光里停留漂浮一样,轻得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