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然后是持续五六秒之久的静默。
陈礼都不知道怎么挣扎。
她去沙发上睡之前看过一眼,怎么说呢,青得惨不忍睹,稍微有点经验的人就能判断出昨晚什么情况,何况谢安青。
第一次,她就让她跪过,因为这个姿势更易被主导,感官上更open,她哭得就能更大声一点,狠一点,把积压在心里的歉疚、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她当时完全好心。
好。
现在成了审判她的经验。
陈礼破罐子破摔地看着天花板等结果。
谢安青胸腔里波涛汹涌。
未知还能让她心存侥幸,想怎么编写昨晚就怎么编写,现在证据摆在面前,一切避无可避,她还有什么借口说,她们没有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阶段发生莫名其妙的关系?
她知道自己可能矫情了。
相互还有感觉的成年人嘛,还只是动动手的事情,她也就充当了几十分钟的工具人而已,肉亻本上没有任何损失。
可心呢?
陈礼一不尊重她,二不尊重她的感情。
在她这儿,越是在意、重视的东西,越希望它保持有百分百的纯度,她现在任何提起来的时候,腰杆都是挺直的,嘴角都是上扬的,语言方向都是赞美的。
现在因为陈礼,她矫情地觉得,她一辈子可能只会谈一次的感情变得有点随便。
在它变得随便的时候,这个人还什么都没有跟她解释,让她兀自低潮地认为,自己对她的价值始终停留在一个合适的陪睡对象上。
然后,她就把她睡了。
对又哪里不对。
谢安青清楚自己对陈礼的态度已经变了,不再抵触、冷漠、尖锐,处处回避,甚至陈礼刚刚一番话已经打破了她大半的防御,重新进入她的世界。
她心里那种忘不了爱不上的矛盾感也在往下淡,即使她依然没有从陈礼口中得到一个明确肯定的关于她感情的排位,也教不会陈礼怎么排,更说服不了她重新排,她还是接受了她的一些解释,调整了自己的很多状态。
这种转变让她变得不再冷静,不愿意克制,她现在和蠢蠢欲动的活火山一样,陈礼任何一个反馈都可能变成让她骤然喷发的必要条件。
可能这就叫近处的恃宠而骄?
她已经妥协了,所以肯对她恃宠而骄了?
她不知道,心里的熔岩越是沸腾,瞳孔深处的墨色越是浓重,盯着陈礼膝盖的青紫说:“结束之后呢?”
长时间沉默后的提问让陈礼反应不及,她想了一会儿,才说:“给你刷牙,抱你睡觉。”
谢安青终于明白过来睡着后那种漂浮在云上的感觉来自哪里,她是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心里还都没着落呢,就敢先一步在她身边睡踏实了,可这个人,一次比一次过分。
谢安青放下陈礼的裤腿,抬眼看向她。她察觉到谢安青情绪礼的起伏,也正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谢安青看到她额角的汗密了一些,贴满肌肉效贴的右手微微颤抖。
“你手怎么了?”谢安青心平气和地问。
陈礼一愣,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手上还贴着胶布。
昨晚实在太疼了,她怕翻来覆去影响谢安青,就半夜起来贴了一回。
原本想着在她醒来之前撕掉,结果是她先醒的,现在被抓个正着。
陈礼下意识蜷了一下手指,避开谢安青的视线,说:“意外。”
谢安青:“拍摄意外?”
陈礼:“嗯。”
谢安青俯身下来,手顺着陈礼的胳膊,一边到她手腕,一边到她小臂中央,收拢握紧,俯视着她:“陈礼,你可真混蛋。”
坦白又留有余地。
睡都睡了,还藏着掖着。
嘴上说的好听,全告诉她,真做起来,第一反应还在权衡。
谢安青这座火山,爆发了。
陈礼意识到的时候,嘴已经被她严丝合缝地堵住了,比昨晚还猛还深,舌头在她口腔里翻江倒海地搅,每一次都吮她舌根生疼,想不发声都难。
声音是谷欠望的催化剂。
陈礼转眼就软了下来,謝安青隔著衣服親下去那秒,她魂都被炸飛了,身體高高弓起,聲音長而劇烈,雙手本能地想擡起來勾謝安青的脖子,好更进一步。
又一次被谢安青提前看破。
谢安青离开她,一把掀開的t恤,拉高到手腕上纏住,再把末端塞到床垫下面压着,提醒她:“不想疼就别硬扯。”
陈礼眼底水霧迷離,第一秒觉得难熬,第二秒觉得刺激,第三秒,她压在身下的头发被捞起来,看见谢安青脱下腕上的发圈,松松垮垮套了上去。
像是开始前的准备工作。
谢安青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现在她突然把一切收拾得利利索索的,给陈礼一种错觉:她今天在劫难逃。
陈礼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出声:“谢安青……”
尾音重疊著呻口今,往後就只剩下這一種音,緊繃伸展時低,顫抖抽筋時高,她仰望天花板,張開口,在不斷高升的眩暈裏谷欠生谷欠死。她快要……
毫无征兆地,谢安青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