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即将登顶的高山定格,消失。
谢安青气息微乱,从陈礼支起的膝盖下上来,说:“一。”
说完重新开始吻她,從唇到耳,到脖頸、肩膀,到她的海浪一樣起伏連綿的身體,到海的深處,到人力可以抵達的盡頭。
也到人力可以承受的极限。
然后陡然停下,说:“二。”
陈礼脑子一炸,嗓音破碎:“别,别折磨我了。”
谢安青暂时失聪,谨遵秩序,很快数:“三。”
陈礼的肢体、眼泪完全失控,手疼得挣也挣不脱,月退被她扣得死死得,蹬也蹬不开,十来分钟后,房间里声音从单一的呻口今变成单一的哭泣,陈礼嗓音渐哑,在谢安青数到五的时候,几乎晕厥过去。她生不如死,强扽着一丝清醒,等谢安青吻完她的嘴后,目光涣散地看着她说:“我今天要死了,是不是第一个死在女朋友嘴里的人?”
谢安青即将碰到陈礼脖子嘴唇抿了一下,手撑起来纠正:“前女友。”
陈礼脸上全是汗,发丝凌乱:“可不可以给我留一条生路,追回被我弄丢的女朋友?”
谢安青的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到她脸上,说:“不可以。”
话落,陈礼已经接近脱离的后背再次僵直起来。
数字继续累加,六,七,八……
数到“十”,谢安青不看只剩半条命的陈礼任何一眼,干脆利索起身,只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换回自己的衣服,背着电脑大跨步往出走。
“阿青。”
陈礼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
谢安青:“你不要叫我。”
谢安青停也不停。
“砰。”
门被摔上。
十次看见终点,十次未到终点的陈礼半死不活地仰躺着,盯着雾蒙蒙的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崩溃又无奈地笑出一声,说:“就是想提醒你,水沾鼻子上了。”
几间房之隔的谢安青刚刚意识到,她刷牙的动作停顿几秒,面无表情地把牙刷叼在嘴里腾出手,手背一翻,用力蹭掉。
第79章 平交道。
蹭下来的水渍沾在手背上, 更加地清楚提醒谢安青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觉得陈礼昨晚的行为不尊重她,不尊重她的感情,她现在这样, 又真的尊重过陈礼,尊重过自己?
忄生是感情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爱意和快乐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她用忄生去报复,报复的是陈礼,还是她自己的感情?
谢安青双眼微红, 觉得自己也要发疯了。
被陈礼逼的。
她只是随随便便几句话而已, 就好像把她的智和冷静全部绑架了,让她变得毛躁、任性、野蛮、无礼。
她不应该是这种人。
但做出了这种事。
谢安青攥着手,又一次想到了“恃宠而骄”这个词。
在当时的处境里,她没有精力和机会仔细思考它的意思,现在周围安静, 她无人打扰,忽然发现:
她“敢”这么tຊ对陈礼,无非是知道她不会发火, 不会记仇,不会批评教育她, 不会约束管制她, 甚至会反过来纵容她, 说她乖。
她在被人宠,拥有她为她特别画下的,低得可以忽略的底线,才敢这么骄矜难惹。
她在被人宠,提现了她无限的包容心, 下单了她所有的偏爱例外,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她的“敢”基于对“陈礼喜欢她”这个事实已经无意识妥协。
而她“肯”这么对陈礼……
不过是在向她正面承认,她也还是喜欢她。
但凡她今天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都不用陌生人,哪怕是最熟悉的朋友,她发脾气的方式都一定不会这么幼稚冒犯。
她在无意识地,重新向陈礼打开自己。
陈礼的一举一动也都在疯狂迷惑着她——她长长短短的叫声开放大胆,掏空了她的智;她哭得越狠越让她觉得事情在逐渐变得公平,就更想折磨她到失控大哭,来抵消自己以前为她流的那些眼泪;她的身體在被吻著的時候,反復地繃直蜷縮,紅潮遍布,太過於好看;她那裏水源充足,清泉涓涓,在渴望和失望之間劇烈翕張,在快樂和痛苦之間澎湃湧動,让她沉迷。
……還是迷戀她情谷欠旺盛的樣子。
那——
刚刚那些也不全是报复吧?
她后来更多是在证明。
证明陈礼对她的爱意仍然蓬勃。
她用语言编织出来那种爱还是太虚无缥缈了,她以前吃过这上面的亏——对她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深信不疑,对她太容易满足——导致现在杯弓蛇影,如履薄冰,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些具象可见的东西,让自己浮空的脚踏向实地。
她想要很多很多的证明。
“十”是个好数字,十全十美,十里春风全都来自于她,好繁荣,好丰沛,她好緊,好濕,好渴望她。
谢安青冷静地复盘,心里的后悔和内疚渐渐消失,变成跳动的火焰,带着急促的呼呼声和爆裂声,疯狂往她神经、血液里钻。她舌尖无意识顶向上颚,手往下走,碰到一片湿滑的瞬间,她如梦初醒,触电似的抽出来,在水龙头下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