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到车位后，纪漾对着手机里裴煜发的朋友圈，反复比对车牌号——砸错了可是要赔钱的。
  仔细观察四周无人，纪漾眼疾手快一棒球棍伦了上去，车顶上凸显一个坑。
  他拿出手机，给捂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和杰作合了个影。
  完美结束。
  纪漾拉低口罩，呼出一口气。
  离开车库前，他打电话叫裴煜下楼接他。区区一辆迈凯伦，在裴煜坑他的基础上，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纪漾可没开过这么好的车。
  裴煜这个浪子还没上过新闻呢。
  裴煜估计是刚醒，接电话时声音还带着困倦，回话有一下没一下的。纪漾蹲在小区下面的假山边，看水里的锦鲤。
  中午十二点多了，纪漾有时候感慨，裴煜的生活简直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起的，凌晨两点睡，第二天十一二点起，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熬出病来。
  要是沈霄在就好了，能敲死裴煜。
  纪漾看个乐子。
  裴煜打着电话下楼，他刚提没一个月的车被砸了，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除了纪漾，没几个人敢这样搞事。不，还有一个，只不过那人留学去了。
  裴煜走过去，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腔调：“你蹲这干嘛？”
  纪漾扭头看裴煜。裴煜和他一样都是alpha，但裴煜比他要高点。明明最开始裴煜比他矮的。
  “等你下楼。”
  蹲的时间久了，起来腿麻加头晕眼花，他站在原地不动，裴煜在他身边等他，挑了挑眉梢，问纪漾：“爽了吧？”
  纪漾瞥了他一眼，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没说话。等腿好得差不多了，走在裴煜前面。
  裴煜看着纪漾的背影，垂眼笑了下，给人发了个红包，把手机摁灭跟了上去。
  他房间布置很简单，不常住这。唯一布置得最好的便是客厅前，电视机被幕布替代，不远处架着价格高昂的投影仪。地上铺着厚地毯，上面又铺层短毛毯，赤脚走上去软乎乎的。
  边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抱枕。
  裴煜给纪漾倒了杯水，调侃道：“就该给你开个砸东西的场地。”
  纪漾还是不说话，最后来了句：“我都他妈的干到头条上了。”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简单叙述，脏话最能直观地表达他的愤慨。
  裴煜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泡速溶咖啡的手一抖，看了纪漾一眼：“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纪漾倒在沙发上，双手搭在两边，神情放松，回避这个话题：“为什么让她来找我，就这么笃定我会帮她？”
  速溶咖啡的口感总体来说，并不是那么好，金贵的裴大少皱了皱眉：“裴家和林家生意上有来往，林柒喜欢那个omega，可omega不喜欢他，找上了我。”
  纪漾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那你就找上我。”
  “你最安全，川崎h2两天后送你。”
  纪漾的语气没有一点愧疚：“你早这么说，我就不砸你的车了。”
  那杯咖啡裴煜到底是没喝，难喝到他想吐舌头，有点掉面子，以至于他面容扭曲了一下：“纪家怎么说？”
  “不知道，不想知道。”
  “那你想吃什么，点外卖还是去外面吃？”
  纪漾脑袋歪在颈侧，没回答这个问题：“我去格木私立医院，看见一个omega医生。”
  裴煜开始点外卖，闻言看了眼散漫的纪漾。纪漾很少提别人。
  “感觉对上了？”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下。
  感觉对纪漾来说，能解决很多事，比如裴煜，感觉是个不错的人，那就交个朋友。
  “那人嘴特毒。”纪漾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不吃，我要睡觉。”
  已经点完餐的裴煜阴恻恻一笑：“早说会死。”
  纪漾站起来，直奔客房：“不会死。”
  裴煜无奈地给外卖打电话。他穿着竖纹绸感衬衫，站在落地窗前，不笑的话，整个人显得不近人情。
  垂眸扫了眼手机备注打来的电话，裴煜回忆前几天突然给自己打电话的温宋。
  裴家和温家在生意上极少来往，温家做的是海上贸易，裴家主要搞房地产方面，两者八竿子打不着，也不知道温宋在哪搞来他的电话。
  两个人东扯西扯，互相恭维。裴煜听父母提过温家现在的掌权人温言，他也认识，没听说过温言有个弟弟叫温宋。
  裴煜接了电话，回着温宋无关紧要的寒暄，对方终于问到了点子上。裴煜回头看了客房的房门，纪漾应该睡着了。
  嘴角噙着一丝笑：“他啊，他喜欢香香软软的omega。”
  对面突然静默了一瞬，又突然笑了：“谢谢裴总。”
  “裴总也不行。”裴煜收了笑，指尖落在玻璃窗上，手腕内侧有一道颜色深重的增生疤痕，他瞥了眼，收手。
  “温二少追人这种事，我还给你开后门，不太好啊，而且对方还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裴煜单手解开松松垮垮的领带，听着对面的语气变得很郑重：“我当然有礼物送给裴总，请裴总替纪漾把把关，还有我想问裴总，你喜欢纪漾吗？”
  谈到喜欢，裴煜想到一个omega，他想看看温宋究竟有什么能力：“你猜猜？”
  对面的笑声低了几度：“裴总别打趣我了。”
  裴煜补充道：“我交得起罚款。”
  aa恋是要交罚款的。
  温宋挂断了电话，盯着手机屏看了好一会。来临城前，他哥告诉他，裴家长子和纪漾关系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