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雾白已经在这里住了多久了?两年?四年?还是多久,他其实已经不记得了,房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是一个上完班可以睡觉的地方,能遮风避雨就足够了,其余的,他都能够不在乎。
  关上这个摇摇欲坠的大门,他在里面也挂了一个锁,虽然看起来作用不大,但不过还好他住在三楼,如果是在一楼挂了锁没准来阵风还可能会把门吹走呢。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话。
  他家里空荡荡的,甚至已经到了入目即全部的程度。狭小的客厅只有一个沙发和小桌子,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空调,皮质的沙发经过许多年,上面的皮现如今都已经裂开了,往上面好歹一坐,极大可能还会有一些碎片沾到身上,徐雾白没钱换新的,便在上面铺了层床单。
  这个小区是分有和没有厨房的,有厨房的贵一点,没有的便宜,徐雾白平时基本不做饭,所以他这里没有厨房。
  其实还有另一层关系,这里的房子年龄大,空间又小,如果做饭的情况下,味道是不容易散出去的,夏天还好,到了冬天不能一直开着窗户,综合考虑后,他还是租的没厨房的房子。
  徐雾白一脸平静的经过客厅,把书包放进卧室里,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澡。
  他的卧室里也很简洁,除了有一张床以外,还有一个桌子和凳子,平时可以用来看书写作业,上面还有几本习题册,是平时用来练手的。在床对面还有一个组装起来的那种衣柜,衣服可以放进那里面。这就是卧室的全貌。
  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徐雾白的家,而这样一个不能够称之为家的地方也是徐雾白在这座城市里的全部。
  今晚看书的思绪有些乱,徐雾白的脑袋里总能蹦出盛迟年今天在学校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一直以来,他的身边从来都只有他自已,他深知出了事情他没人可以依靠,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这么多年,他本来已经习惯了什么都是自已做,直到盛迟年的出现,对方的主动让他措不及防。偏偏徐雾白又自以为树立起来的屏障已经到了风吹不动的程度,但盛迟年轻飘飘的一句话,还是让这道屏障粉碎的彻底。
  心里装着事,直到临睡前,书也没能看下去。
  第二天上学,徐雾白依旧是背着书包走在路上,不一样的是今天他有关注着时间,昨天盛迟年是半点在校门口叫的他名字,而今天他出门早了一会,现在马上就到校门口了,一看时间才26分,距离半点还有一小会,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迈的小了一些。
  本来这里到门口只有一分钟的路程,因为他的刻意而又拉长了几分钟,等到30整,徐雾白在校门口处停下,他人面向着前方,可心里却隐隐期待什么,等了有一下,身后却迟迟没有传来声音,他按耐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许多人都睡眼惺忪的往这边走,人群里并没有他想找的那人身影。
  “巧合吗?”徐雾白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既然人没来的话,那就算了,复而正常的迈开步子走了。
  在进教学楼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半封闭的空间里响起,“徐雾白,等等我。”
  盛迟年今天出来的有点晚,早上定的闹钟他也没听见,昨晚那顿外卖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肚子疼了半个晚上,没睡好。
  本来是害怕自已做饭再中毒所以点了外卖,结果没想到点了外卖也并不安全,盛迟年有些许感到倒霉。
  今早起来的路上他去药店买了药,就绕了一下路,所以来的比昨天迟一点。
  因为听了昨天前桌的话,他还以为徐雾白可能头上课才会到,想着没准他俩还能在校门口偶遇,没想到是在教学楼这里看到他了。
  过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徐雾白,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头发是真的有些长,在人群里很好认。
  徐雾白闻声回头,就看到盛迟年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有一说一,徐雾白眼里是有点惊讶的,自已背对着他的,他居然还认出来了。
  “你怎么?”徐雾白瞪大着眼睛看向盛迟年到了自已面前,眼底的诧异十分明显。
  问他怎么看出来的是吗?盛迟年把书包带子往肩膀上勒了勒,“看着像你,就试着叫了一声。”他说。
  “哦……”原来如此,徐雾白点点头,一声哦的尾调拉的很长。
  上楼的间隙里,盛迟年状似无意实则有意的随口问:“你昨天去哪了?我上个厕所出来就没看到你了。”
  徐雾白冷不丁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手指无意识的抓了一下裤缝,他心里想着:他和盛迟年应该算是朋友吧?那对朋友应该要真心才是,可他问的有点突然,他不知道自已该怎么说。
  盛迟年余光瞥了徐雾白一眼,对方低着头,一步一步很认真的走着楼梯。
  确定徐雾白是肯定听见了自已的问题的,以为是他不想说,“不想说可以不说。”盛迟年本来就是持着随便问问的想法又开口。
  这是徐雾白第二次听见他这句话,而且他还发现,盛迟年好像每一次都把选择的机会留给了自已,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得感觉,原来自已也能拥有选择权,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去打工了。”徐雾白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它们两人能听见。
  欺骗没有意思,善意的欺骗也是欺骗。
  盛迟年似乎有想过他会随便找个由搪塞过去,或者是真就顺着自已后来给的台阶下了,但没想到他会实话实说,而且是没有任何铺垫的就说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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