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山里是最好躲避警察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偷渡离开的地方!
  ‘鲁爷爷,你不是要带我去找爸爸吗?’
  身后阴森森的鬼童声音笑嘻嘻的,如影随形,在山林里鬼影丛丛。
  鲁国良到底不如年轻时候跑得快了,不多时就气喘吁吁,他转过头眸中阴狠之色愈发浓烈。
  猛的一下,他从唐装里摸出一道符箓,狠狠地按在刘子洋的额头上。
  一道撕心裂肺的鬼童鬼叫声响彻雨夜的云霄之间。
  鲁国良一张布满沟壑的老脸满是狂笑,看着地上那团灰影用拐杖去打:“你以为你鲁爷爷这么多年是白活的?”
  “小畜生,是你那该死的爸抓了我大哥,父债子偿你也该死!当鬼?当了那个小巫医的鬼?他算个什么东西?”
  鲁国良环顾着四周的山林,深深记得这可不就是当初埋小畜生的地方吗?
  他能埋一次就能埋第二次!
  鲁国良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巫恒那帖药让他的精力像是回到了当年,他疯狂挖土,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土坑。
  鲁国良把刘子洋扔进坑里,他宛若着了魔一般,满脑子都是当年的事情。
  他有性瘾,当年风声很紧,大哥一直催他赶紧跑路。
  可他在ktv里看上了俩小妹,正强行在包厢里做那档子事,耽误了逃跑的时间。
  后来大哥就被抓了,成了那个叫做刘建国的小警察攀登晋升的云梯!
  看看,看看当时各大新闻报纸上意气风发的小警察,鲁国良躲在犄角旮旯里就觉得刺眼又好笑。
  鲁国良埋坑埋红了眼,他双眸猩红对着刘子洋嘶吼怒喊:“你们懂什么?那些破铜烂铁卖出去就价值上亿,你们这些破警察知道上亿人民币你们要挣几十辈子吗?”
  一只有冥文的青铜鼎如今能拍出两亿多的高价!
  多少人这一生连这价钱的零头都摸不到?
  一群地里埋的器物,卖了又如何?什么狗屁国家大义,什么狗屁文化传承,那些警察都是被洗了脑的傻子!
  鲁国良桀桀狂笑着看着坑里挣扎的小孩,雨夜里他的眸光愈发阴狠,滚滚的雨水顺着脸颊冲过眼球,他却没有眨一下眼睛。
  惊雷劈起,印出鲁国良愈渐凶恶的眼神。
  软骨。
  人类的软骨。
  哈哈哈,不管巫恒那小巫医是开玩笑还是胡诌的。
  鲁国良瞬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24小时随身携带的锋利小刀,朝刘子洋仅剩的右耳狠狠划过去,就如当年他不顾那小孩惊恐的哭喊,一刀切下他的耳朵那般。
  一声凄厉的痛喊在这雨夜里的山林里暴起。
  鲁国良欣赏着土坑里的小孩痛苦地哀嚎,他用手拎起那块血粼粼的右耳朵,十分利落地剃掉其余肉。不知是否是刀不利索了,还是这小孩死了太多年肉质老了,划拉了两下才划下来。
  鲁国良把那血肉模糊的软骨咬得咯嘣脆。
  他看着面前的大山,他要翻越这连绵的山群回到属于他的南洋。只要跨越边境线一切都又将重新开始。
  他狂奔起来,在暴雨如注的雨夜里,不顾因雨夜而泥泞不堪的道路跑起来。
  剧烈运动带来的喘息间,他隐隐在雨夜里看到了一点微光。
  在不远处立着一只正在燃烧中的白色蜡烛,一滴雨落下击中了蜡液,热液滚滚而下,烛光却愈发敞亮。
  鲁国良听到除了风声雨声,还从那医馆里又多了一道笑声:“病还没治完你走什么?路老先生。”
  第36章
  透过微光能够瞧见那古朴沉寂的承德医馆,借着那半掩未彻底关死的门扉隐约可见里面的少年正在诊台前悠然地翻动着书,未曾离开过一步。
  鲁国良宛若突然掉帧卡屏的电影,瞬间定在原地,任由颅顶的雨水顺着枯燥的发丝滚进唐装衣襟内。
  他,不是朝山里跑了吗?
  他为什么还在承德医馆门口?
  雷光下巫恒侧颜清俊又温和,一派古时书生公子的端端模样,却硬生生让鲁国良寒意暴涨。
  鲁国良失声狂叫,雷声掩住了他的吼声。
  这种情况老一辈称其为鬼打墙。用如今玄学界的官方解释来说,就是强大阴气造就出来的幻境。
  他随身带着大师送的平安符竟无丝毫察觉,这小巫医到底是如何汇集出这么浓厚的阴气?
  ‘嘻嘻,爷爷,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爸爸吗?’
  一道鬼魅般的童音从鲁国良的脚边传来,老头僵硬地低头看去,被他埋在土坑里的刘子洋只留着一颗脑袋搁在他的鞋面上,用柔软的右耳轻轻蹭着。
  耳朵。
  他哪里还来的耳朵?!
  明明他刚才一刀切下了小孩仅剩的右耳,那把刀并非普通的锋利小刀,而是曾供在南洋最大佛寺开过光的刀具,生切小鬼阴魂器官轻而易举!
  鲁国良内心惊惧到了极点,惊恐的情绪像是猛地牵动了肉体,他觉得自己的右耳处有些疼,那痛感还在不断升级,痛到撕心裂肺。
  他伸出颤抖的手朝自己右耳摸过去,什么都没有,低头看掌心时上面满是被雨水冲淡了的血水。
  耳朵……他的右耳呢?他方才切的明明是刘子洋的右耳!
  甚至他刚才吃的软骨又是什么?
  “啊——!”
  鲁国良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尖叫咆哮,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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