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两人分食完了一个橘子,燕衔川忽然又接到一条消息,是齐子扬发过来的。
  他说要给岳家人套麻袋,问她要来吗?
  燕衔川双眼一亮,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件事要说。”
  鹿鸣秋停下飞舞的手,转过头去看她,“嗯?”
  她本来是挺理直气壮的,话到嘴边,却忽然萎了,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就是,齐子扬叫我出去打人。”
  燕衔川瞄着鹿鸣秋的眼色,立刻开始甩锅,“是他主动来叫我的,不是我让他叫我的。”
  鹿鸣秋:“……”
  “想去就去吧。”鹿鸣秋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记得把脸遮住。”
  燕衔川激动地热血沸腾,差点儿从沙发上蹦起来。
  “等下,”她刚要欢呼,忽然犹豫了一下,“我这样算好好表现吗?”
  鹿鸣秋:“……算。”
  燕衔川:“那我能吃甜筒吗?”
  鹿鸣秋抬手指了指冰箱。
  她仿佛意会到了什么,跑去厨房拉开冰箱门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盒抹茶千层。
  ****
  特蕾莎和齐子扬两个人是一场意外认识的,一场绑架。
  特蕾莎很自我,很有主见,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有一次飙车,把保镖们都甩开,自己一口气开到鸟不拉屎的郊外。
  她喝了酒,有点想吐,就打算去林子里扶着大树。
  然后就被流浪者绑走了,准备卖钱。
  在破的漏风的仓库里,遇到了同样被抓到的齐子扬。两个人乍一见面,脱口而出同样的话:“你怎么在这儿!”
  特蕾莎觉得好丢脸,好糗,把自己被抓过来的原因说了,又问齐子扬,他不是早嫁给岳家人了吗,一个omega,怎么会被绑架呢。
  齐子扬冷笑一声,开始破口大骂,以上下数代的亲缘关系为开头,以混乱无序的人畜交往为结尾,亲切地问候了岳家人。
  末了说:“我是被岳灵秀这个傻逼推下车,然后被这帮人带走的。”
  岳灵秀的本质是想让他出丑,让他徒步回家,但这个脑子只有核桃仁的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一个柔弱的o孤身走在大街上,压根没有自保能力。
  不过估计就算想到了,她也不会当回事。
  特蕾莎这才注意到,在暗淡的月光下,他身上各种各样的擦伤。
  齐子扬恨恨道:“我非要扭断她的胳膊再用她的手给她几个大嘴巴不可!”
  特蕾莎:哇哦。
  特蕾莎:好与众不同的omega。
  齐子扬啐了一口,把头凑过来低声说:“我偷听到他们说话,明天天不亮我们就会被运走。这附近只有两个看守,就在门口,其余人去偷汽油了。我能把绳子解开,你能把人解决掉吗?”
  “你能解开怎么不跑?”特蕾莎反问。
  “你看我像是能跑过两个壮汉的人吗?”齐子扬翻了个白眼。
  特蕾莎当然学过格斗,但是捆在他们身上的绳子绑得特别紧,她都挣不开,齐子扬怎么弄开?
  她这么想,也这样问了。
  齐子扬冷笑一声,用力一拽,只听嘎嘣一声,他的手腕瞬间脱臼,被绳子勒得红肿发紫。
  少了一个胳膊,绳结自然松了,他快速用剩下的手解开绳子,又去帮特蕾莎脱困。
  月光照到他那一只手上,整个手不自然地垂着,扭曲胀紫,格外骇人。
  特蕾莎简直惊呆了。
  这是人吗?这是omega吗?谁能这么面不改色地把自己手拉断啊!
  “你……”她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赶紧的!”齐子扬唇色发白,眼神却发狠,“动手啊,磨蹭什么,一会儿人都回来了。”
  特蕾莎木愣愣地答应了,木愣愣地找出半截棍子把看守抡晕,然后带着齐子扬开始逃跑。
  逃跑的时候,他倒像一个omega了,没两步就开始气喘吁吁,像肺里装了一个破风箱。
  特蕾莎没做多想,把人一下背到身上,带着他走到大路,一起上车开回自己的家。
  做了检查以后,齐子扬的手的确是断了。他却不伤心也不难过,直接装了一个义肢,外表看上去同从前一样,皮肉细腻,可内里却换了。
  这在追求天生完人的上层社会里,也是闻所未闻的一件事。
  飙车喝醉被绑架这件事太丢人,她一直没往出说,连最亲近的奶奶也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他们从那件事以后,开始熟悉起来。
  有时候宴会遇到,特蕾莎看到齐子扬装得温柔体贴,就忍不住想到那天他文采斐然的发言。
  这么说也不对,他现在依旧文采斐然,正在通讯号里和她疯狂私聊骂人。
  特蕾莎:别说,骂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本身就是那种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性格,和齐子扬一拍即合,两个人相见恨晚,恨不得直接拜了把子。
  有一天,齐子扬问她:“你不觉得我很不像omega吗?”
  特蕾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谁也不像,也不用像谁啊。你就是你嘛。”
  齐子扬笑骂道:“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几句人话。”
  特蕾莎:“去去去。不过说真的,你干嘛非要和岳永健那个脑残绑在一起,他配吗?我整天看着都要烦死了。”
  齐子扬面无表情:“你不要说得好像我是自愿的一样。不过……”他话音一转,“要是想办法把岳家搞垮了,我自然就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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