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胡荔赧然挠挠头,又谢了声妇人,随后,迅速蹲坐到地上,将顾笙的脚架在了自己大腿上。
她将顾笙的鞋袜往下撩了点,露出对方红肿的脚腕,接着,又拔/出瓷瓶上的玉塞,将红花油倒在掌心,合掌搓了搓。
一切准备就绪,胡荔小心翼翼伸手,握住顾笙脚腕,轻轻揉搓起来。
顾笙吃痛咬牙,不让声音从自己嘴里流出,但脚微微的颤动,还是让胡荔察觉到了不对,又放轻了些手劲。
半炷香后,红肿的淤块总算是消下去不少,胡荔放开手,替顾笙重新将鞋袜撩高。
此时,顾笙靠着墙已经睡了过去,一旁的妇人抱着孩子,也都眯着眼,正打着盹。
竹屋外,墨线一般的雨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啪嗒啪嗒落在屋顶上,声音串成了一首安眠曲。
胡荔走出竹屋,把手伸出屋檐,让这墨雨洗去了手上黏糊的红花油。
洗去红花油,胡荔转过身,视线落在顾笙身上,脑海里蓦然蹦出一个念头:若是这时候,她去掀了祈老的兜帽,看清了她的相貌,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受她威胁了。
她这般想着,脚下却像是粘住了一般,走不动道。
对一个坐公交车都要坐爱心座椅的老者下手,胡荔心里到底是犹豫的。
老者,胡荔思绪在这忽地一停。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想起先前给顾笙揉脚腕时的手感,眉头微锁,心下生疑。
祈老皮肤的紧致细滑程度,似乎不像是一个老者,倒像是一个少女。
再联想先前书评的古怪处,胡荔思绪飞转,试图将那些口口填补完整,可就在这时,顾笙突然喊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姑娘,扶我起来,我也要看雨。她道。
胡荔走进竹屋,将人扶起:祈老,你这脚不利索,还是别走动了。
顾笙执拗道:这画里难得下场雨,每回来都遇不上,不能错过。
她手抓着胡荔的手肘,从桌案上跳下来,拉着人往外去。
胡荔不得已,只能扶着人,走到竹屋外,陪她看雨。
这雨好啊。顾笙伸手,接住几滴雨,心绪不知不觉就飞到了过去。
听风崖已有十数年没下过雨,眼前这场墨色的雨,倒也是弥补了些许遗憾。
小姑娘,顾笙回过神,看向胡荔,狐族可有这般的雨?
狐族。胡荔脑海里有关这个地方的记忆本就不多,更不用说这样子一场寻常到没有记忆点的雨。
所以,她干脆实话实说道:没见过。
顾笙沉默了会儿,又道:我幼时有个玩伴,叫宁宁,她可喜欢雨了,只可惜,她住的地方三年五载的,也难有一场雨落下。
宁宁,宁宁姐姐。
胡荔想起之前那个梦,思索了一瞬,只当是个巧合。
那她若是见了这场雨,定会很高兴吧。胡荔随口说道。
顾笙抓胡荔的手微微收紧,半晌敛眸,失神怅然道:或许吧。
不是荔荔。顾笙暗道一句,又同胡荔说:我累了,我们进去吧。
胡荔应了声,扶人进屋。
这场墨雨来势汹汹,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也没有停息的意思,反倒是越下越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胡荔从竹屋的柜子里翻出几个旧得不成样子的蒲团,分给几人,勉强拿来坐。
娘,虎子怕。虎子缩在妇人怀里,听着屋外呼啸的狂风,紧闭着眼。
妇人轻拍着他的背,给他讲故事,试图分散他注意力。
怎料,风声太盛,夜色太重,虎子依旧是怕得抖个不停。
胡荔见此,想着有点光亮,虎子应该会好受些,便从储物袋里找出一个火折子,准备点燃。
顾笙目力好,注意到胡荔这个行为,传声提醒:画中不可出现明火。
胡荔燃火的手一顿,收了火折子。
夜还很漫长,虎子心底怕,但很快,妇人就把他哄睡着了。
但虎子睡熟了,屋外的风雨声却是一点不消停,到了后半夜,雷声更是轰的一声,划破了天空。
胡荔耳尖,被吓得从蒲团上坐起来,浑身汗淋淋的。
打雷的夜晚总是难熬的,再加上,狐族双耳灵敏,将雷声放大了无限倍。
不得已,胡荔只能捂住耳朵,将脑袋埋进大腿里,学着鸵鸟,去短暂地逃避现实。
顾笙此时也被雷声惊醒,她斜靠在墙上,沉寂的黑眸里倒映出胡荔的样子,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口口盯妻中。】
【口口弄死了口口口和洗发水,就是不动狐狸精,看来是真爱了。】
【狐狸精:雷声怕怕,口口贴贴。】
【胜利cp锁死。】
【荔口cp锁死。】
【口口是不是不行,雷雨夜,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赶紧up up !】
【在花市这是上车的节奏。】
【口口,算我求你,口口狐狸精吧!】
【站狐狸精攻的我,只想看狐狸精哭唧唧,跟口口说,求你,跟我口口吧。】
【哭唧唧攻yyds!】
【想看狐狸精用尾巴口口对方。】
顾笙视线停留在那一个个口口上,挑眉,然后手一挥,所有口口就全部消失,变成了完整的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