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是这样的，我们村里有个书生，听说会试时被人诬陷作弊关进了牢房，我想来问问你，这事情究竟是真是假。”方玉竹并未矫情，既然周月婵问了，她自然要说出自己的来意。
  周月婵听了这话，回想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地说：“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不太确定。不过下午小豆子从府里回来，方大姐不妨多等一会儿，到时候咱们问问他。”
  方玉竹并未拒绝，此时除了等小豆子，也没有别的办法。然而，她的心思却被周月婵之前的话勾走了。
  周月婵想要将这货铺盘出去，而谷茉一直想开店，如果自己盘下这家店，后面有院子还可以住人，等过两年送归安上私塾也会方便许多。
  她在心中迅速盘算着，脑海里反复衡量着这店铺和院子的大小，几番斟酌后，才开口问道：“周妹子，你说想要盘出这家店，那费用是多少呢？”
  “咦？怎么了？方大姐你也想盘走吗？”周月婵有些惊讶，但不等方玉竹回答，便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店位置好，人流大，店铺加上后面的住处，是个二进院子，价格自然不菲。如果方大姐真心想要，我也不多说，三百两！”
  周月婵说完，伸出三个手指比了比。
  这三百两银子确实不少，是个不小的数目，但对于方家来说，并非拿不出来。
  若是真盘下了这家店铺，又该做何生意方能获利呢？方玉竹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一个个都被他自己否决了。
  见方玉竹陷入沉思，周月婵并未多言，既不劝她买，也不劝她不买，这决定权不在她手上，只需静观其变便是。
  对于方家的财力，周月婵心中也有数，若是买下，非难事，但若没有现成的好生意，这店铺盘下来反而成了负担。
  果然，方玉竹思索片刻，终是犹豫地说道：“那我回去同小茉商量商量吧，这大笔银子的事，我一人做不得主。”
  周月婵点点头，这答案在她意料之中，自初次见面起，她就知道方玉竹对妻子的宠爱。
  说了一会儿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了？这一趟煦陵府走了几天，安顿妥当了？”周月婵见小豆子进门，风尘仆仆，原想斥责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豆子忙不迭地点头，急道：“都办妥了，那边的马夫等人都安排好了，说是过几天就来拉行李。”
  周月婵听了这话才满意，正想打发小豆子出去，想起方玉竹刚才的话，便多问了一句：“对了，你去煦陵府，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的谣言？”
  小豆子一愣，见周月婵旁边坐着方玉竹，本想打招呼，但见掌柜问话，便赶紧答道：“没有啊！没听说什么谣言，怎么了？掌柜的？”
  周月婵见小豆子神色自然，不像撒谎，但方玉竹所言甚笃，也不好随意敷衍，便将目光投向方玉竹，示意她自己问问。
  方玉竹将先前对周月婵说的话告诉了小豆子，小豆子一愣，随即好奇地问道：“咦，夏秀才，我还真听说过这个夏秀才。”
  方玉竹眼皮一跳，忙问：“她是不是坐牢了？”
  小豆子扑哧一笑，摇头道：“没有啊，人家怎么可能坐牢了，我听说她是中了头名，留在府里当官了。”
  这消息与严秀娥所说大相径庭，坐牢与当官，简直是天壤之别，难道认错人了？
  见方玉竹依然带着几分疑惑，小豆子又说道：“方大姐，参加考试的人这几天都陆续回家了，即便考上的，也要回来，你且等几天便知。这考试作弊的大事，我真的没听说过。”
  方玉竹木然地点点头，和周月婵说了几句心不在焉的话，便匆匆出了镇子，赶着马车回家。
  朱大娘带着芸香去了厨房，归安赖在韩灵善的房间里，只有谷茉一人百无聊赖。方玉竹将马车停在后院，直奔东屋。
  “回来了？怎么说的？”谷茉正忙着手中的活计，听见开门声，抬头见是方玉竹，忙问道。
  方玉竹摇摇头，面露难色，坐下喝了一口水，喘了口气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去问了，那聚奇货铺的小豆子正好从煦陵府回来，她说夏秀才中了头名，留在府里当官了，哪有坐牢的道理。”
  “啊？当官？”谷茉一愣，没想到夏秀才居然考上了，但转念一想，严秀娥不会骗自己吧，便有些不安地问：“这说的是同一个夏秀才吗？”
  方玉竹摇摇头，道：“小豆子说考试的人都准备返乡了，咱们等几天就知道情况了。对了，媳妇儿，周掌柜说她要走了，打算把店盘出来，三百两银子，你不是说想开店做小买卖吗？怎么样？”
  谷茉大吃一惊，周月婵要离开？那自己的这份收入岂不是断了？天下客的收入本来就不稳定，如今周月婵一走，方家岂不是又回到最初没有进项的日子？
  然而，这么一大家人，哪一样不花钱？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出生了，需要的花费更多。可是家里满打满算也只有四百两银子，这怎么够用？
  “这三百两，也有些贵了吧？咱们一共才四百多两，修房子花了一百多两，那镇上的店铺还没咱们院子大，怎么就翻了二倍？”谷茉虽然明白地段的重要性，但从村里到杨柳镇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车程，这价格也太贵了。
  方玉竹难得开导她说：“这店铺位置好，自然不便宜。若随便买个宅子，倒是不用这么多钱，但买个铺子，也不用这么多。这店铺前面是铺子，后面是院子，还是二进的，价格自然就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