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大娘，我们回来了，劳烦您了。”谷茉笑吟吟地上前，接过朱大娘手中的物什，方才说道。
  朱大娘连忙摆手道：“有何辛苦，不辛苦，倒是你和玉竹，如何了？”
  方玉竹并未进屋，只在外思索今日之事，还有谷茉所说话语的用意。
  “无妨，一切安好。”谷茉淡淡一笑，并未打算与朱大娘多谈。
  朱大娘见她不愿说，也不再强求，只道：“那行吧，你们收拾妥当，早些歇息。”
  谷茉点头应允，二人将孩子们擦拭干净，安置在婴儿床里。
  夜里，谷茉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总觉得不得舒畅，虽房内并不闷热，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方玉竹亦未能安睡，见谷茉这般不宁，总觉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次日，谷茉随方玉竹一同前往店铺，她并未留在大堂，而是去了后厨，留下方玉竹在外招待客人。
  果不其然，姜彩霞又至，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风情，后仍能保持那份韵味，姜彩霞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方玉竹脸色难看，不解此女究竟欲为何？
  严秀娥见姜彩霞到来，心中恼怒，冷哼一声，径直去了后厨，心想有正室在此，看你还能嚣张到何处。
  姜彩霞不知情，只乐呵呵地坐着，见方玉竹不来搭理自己，心中有些疑惑。
  暗送秋波数次，方玉竹皆无反应，姜彩霞按捺不住，起身向方玉竹走去。
  恰逢谷茉从后厨走出，掀开帘子见姜彩霞朝柜台走来，立刻笑着上前迎接，笑道：“哟，这不是姜娘子吗？今日怎有空来我们穗香轩用膳？我记得姜家也有饭馆啊。”
  “我用餐难道还不许？”姜彩霞见谷茉出现，莫名有些怯意。
  谷茉微笑看着她，眼神却透着一股寒意，道：“自然许，欢迎之至。”
  谷茉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姜彩霞感到一丝恐惧，生怕又被算计。
  “哼。”姜彩霞瞪了谷茉一眼，继而笑道，“咱们来日方长。”
  姜彩霞如此嚣张，倒是出乎谷茉的意料，按理说姜彩霞应当惧怕自己才是，半年不见，反而更加张狂，实在让人诧异。
  方玉竹专心算账，并未理会这边的小争斗，只要有谷茉在，她便无所忧虑。
  姜彩霞离去后，谷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不解这个女人为何可以如此嚣张，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谷茉的退让使得姜彩霞变本加厉，总觉得是谷茉对不起她。
  姜彩霞心中的恶念如同疯长的野草，越发茂盛阴暗。
  尽管稻香楼抢夺生意，但穗香轩凭借其美味，并非价格取胜，即使相差几文钱，众人又怎会因此舍弃佳肴？
  故即便稻香楼抢占了一些客源，不过数日，流失的顾客又纷纷回归。
  “哎，还是穗香轩的饭菜可口。”一位留着大胡子的客人坐在大堂中，声音洪亮，唯恐人不知。
  他这一说，立即有人附和：“就是，这才是真正的饭食。”
  “不过几文钱的差价，口味却相差甚远。”
  “隔壁那家该关门大吉了，真是难吃。”
  众人的议论声不断，听得人无不点头称是。
  谷茉站在柜台处听着，不禁笑出声来，若这些话被姜彩霞听到，定叫她有所自知。
  这些传言终被姜彩霞听闻，姜家三人知晓后，气得砸墙，恨不得将穗香轩捣毁。
  毕竟这饭馆也是花了银子经营起来的，本钱尚未收回，就没了客人，加之邻家生意兴隆，这让姜彩霞愤怒不已。
  姜彩霞心中不甘，整日在家发脾气，闹得马氏无法安宁，不仅要哄女儿，还得照顾丈夫的情绪。
  本来开饭馆的主意是姜彩霞提出的，如今不仅未达预期效果，还每日亏本，马氏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
  她思量许久，终于有了一个办法。
  自家院中有种花，据说其汁液能让人生瘾，若将这花汁混入饭菜中，想必吃过几次的人也会对自家饭菜恋恋不舍。
  此事马氏不敢明言，夜深人静时，偷偷割下五六株花枝，趁女儿和丈夫熟睡之际，将花拿到厨房，点上灯。
  将花朵置于石臼中捣碎，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小心翼翼地找个小锅装起，掺水熬煮。
  随着熬煮，乳白色汁液逐渐变为褐色，再转为墨黑，一股怪味弥漫开来，马氏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烈，眼见汁液即将熬干。
  待其完全熬干结块，再将这些块状物研成粉末，就能制成她想要的东西。
  其实马氏先前并不知这是何物，只是想起有个偏方，说是给伤者食用，不仅止痛，还能使人上瘾。
  马氏不敢将此法告知他人，深恐被人学去，便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块状之物研成细末，用小纸包好，暗自思量着悄悄试用一些，看看效果如何。
  往常时候，马氏很少涉足厨房，嫌其油腻且杂乱，传菜之事一向交由家中的伙计处理。
  然而今日，马氏一反常态，在客人点餐之后，竟主动接过单子对伙计说：“你在外头招呼便是，传菜之事我来。”
  言罢不待伙计回应，马氏便拿着菜单扭身离去，只留下伙计在大堂中愣神。
  马氏来到厨房，厨子见她到来，惊讶万分，连忙热情相迎：“掌柜的怎么来了？”
  虽这店铺是姜彩霞之父资助，但马氏确实少有光顾，所以店里的上上下下都称她为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