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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信航推到路崇宁面前,不容他再拒绝。
  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大麦茶,信航给两人各倒一杯,“我们喝酒得报备,要不真想跟你喝点儿。”
  路崇宁盯着水杯里晃荡的波纹,说:“我不喝酒。”
  除了高中为梁喜挡过一次酒之后再没喝过,滴酒不沾。
  菜要等会儿才上,先说正事,路崇宁拿出梁辰义写给他的信,递给信航,“你看看。”
  说完打开烟盒抽出两根烟,一人一根。
  信航咬着烟看得飞快,毕竟字不多,看完把信封好放到桌上,弹弹烟灰,问:“哪天寄的?知道吗?”
  “梁叔去世第二天。”
  或许这几年当警察见的事多了,信航读完信好像并不惊讶,“梁叔刚去世的时候喜喜没让火化,你知道为什么吗?”
  路崇宁摇头。
  “因为梁
  叔手机不见了,打过去一直关机,喜喜怕梁叔的死有蹊跷,直到她把身边人都问了一遍,派出所这边也下了结论,这才答应火化,但是骨灰一直在家放着,我爸我妈还有三叔都说要出钱给梁叔弄块墓地,她说不想让梁叔埋在地底下,再有我觉得她把家拆了,其实是想找手机,你都不知道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得多难听,可喜喜一句没解释。”
  路崇宁低头摆弄打火机,从他回来到现在,梁喜从未在他面前情绪失控过,顶多说点不客气的话,那些沉重的心思被她深埋,不形于色。
  “梁叔的尸体解剖过你也不知道吧?”
  “嗯。”
  “其实......”信航说到这稍作停顿,“有件事我对喜喜隐瞒了,也没告诉我爸他们。”
  路崇宁预感不好,“什么事?”
  “梁叔生前服用过性/药,死的时候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
  这些话把路崇宁惊着了,但他不想因自己的失态让信航误会什么,梁辰义私生活怎么样,也不影响路崇宁对他的印象和情感。
  而信航之所以对大家隐瞒,一是想保住梁辰义的名声,二是不想让周围议论的声音传到梁喜耳朵里。
  “我跟派出所的朋友打听过,屋内没有打斗痕迹,门锁正常,所以我猜测......梁叔找了一个女人回家,岁数大了,还吃了药,情绪激动导致脑出血。”
  说到这,信航弹弹烟灰,“还记得你回来后咱俩第一次见面,你问我去寺庙的事吗?”
  “嗯。”路崇宁当然记得。
  “其实那天我去青云寺是去找人,我调过梁叔生前一周的通话记录,他死前最后一通电话,联系人名字叫“吴青”,所以我去寺庙找吴青询问,他说和梁叔是旧相识,打电话纯属闲聊,而且提供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梁叔的死跟他没关系。”
  线索断了,信航查到这之后再没什么可查。
  路崇宁问:“你怎么凭一个名字找到那个人?”
  “我爸认识啊,梁叔和我爸都认识,但我爸和吴青不熟。”
  “吴青去寺庙是......”
  “噢,他信佛,每到初一、十五都去青云寺上香。”
  信航说完瞥了一眼运单上的条形码,打开手机刚要扫,听见路崇宁说:“寄件人信息应该造假了,号码是空号。”
  信航只好往别处琢磨,“寄存快递的超市有拍到什么吗?”
  路崇宁用力裹了两口烟,“那天我假装没找到这个快递,去超市问了一次,店员是个男的,他说他记得这个件,因为放了好几天没人取,还是他打电话通知的,喜喜去取的时候他着急关店,在门口递给喜喜,隔一天我又去买烟,听老板娘说这位店员是她几个月前雇的员工,干活勤奋踏实,应该没什么问题。”
  信航没想到路崇宁心思细腻,竟然还能查这一层。
  “你知道梁叔这些年都靠什么赚钱吗?”路崇宁说得欲言又止。
  信航点点头,“知道,听我爸说过。”
  这件事了解的人少之又少,梁辰义当年还在派出所当民警的时候,为了帮路召庆出头,把一个男的打进医院,过后这男的报警,不接受任何方式和解,梁辰义说他是警察,自然明白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的道理,因此进去蹲了一年,警察也当不成了。
  牢狱之灾像一阵无情剑雨,把他的生活砍得遍体鳞伤,出狱后无所事事,不是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跟老婆离了婚,一个人带梁喜生活,有孩子要养,他总得找个营生,幸好以前当民警时认识不少人,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他慢慢开始贩卖消息,赚得时多时少,也很隐秘,即便个别人知道,也没谁敢告诉梁喜,外人都以为他接受不了警察变阶下囚的打击,混吃混喝,不务正业。
  路召庆一直心里有愧,几次想让梁辰义去他那上班,但都被拒绝了,梁辰义说他自己能赚钱养家,云淡风轻的模样最终堵了路召庆的嘴。
  服务员撩开门帘,把一盘辣炒年糕端来,放到桌上又退出去。
  信航往帘下瞄了一眼,小声问路崇宁:“你是不是觉得梁叔得罪了什么人?”
  “这几年我不在家,梁叔的事知道的不多。”
  “今天看到这封信,我觉得梁叔的死没那么简单,你把信收好,千万别跟喜喜说。”
  路崇宁笑得苦涩,“她不怎么跟我说话。”
  “梁叔刚走没多久,喜喜心情不好,要不你去我那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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