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嗯。”零深深地看了他微红的耳根一眼。
  两人往祭典会场的方向走，渐渐能听见远处有嗡嗡的声音传来，想必是会场附近妖怪们发出的喧哗声，看来神明之间的比试已经开始。
  就在这时，一道铁灰色的巨大兽影从上空掠过，突然又掉转过头，猛地张开大口，朝下猛冲，往李桑咬来！
  零眉眼一凌，木刀出鞘，迅速闪身挡在前方。
  铁灰色的爪子抓在木刀上，他使力一掀，将那灰色巨影掀翻出去，正要乘胜追击，给它致命一击，却听身后传来店长制止的声音：
  “等等，零，先别杀它。”
  零动作微顿，接着便改变攻势，改斩为拍，木刀拍中妖兽头部，竟直接将它拍倒在地。
  他继续上前，只是这次敛去些许杀气，一脚踩到那妖兽背上，将它踩得动弹不得，只能趴到地上发出哀鸣。
  李桑有些奇怪地上前：“这妖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认出这只妖兽，它应该就是这次祭典比试中的猎物，两位神明比试狩猎，首先抓到它的一方就能取得胜利。
  零望了李桑一眼，对方没有自觉，他却明白，这只妖兽中途掉头是因为闻到了店长身上的香味。
  有见识的妖怪应该都能明白店长能力的可贵之处，或者说可怕之处。
  他本人气息温柔宽和，是很容易引人亲近的气息，而他长期制作具有特殊增益效果的美食，更使他时时散发着非人之物喜爱的气息，平时在店里有结界挡着，还有其他美食的掩盖，加上进店的妖怪也多数不食人，比较有自制力，就算闻见也不会怎么样，反而会增加好感，但到了外界就不一样，没有伪装的店长碰见嗅觉灵敏的妖兽，会被盯上再正常不过。
  然而，即便如此，在他眼皮底下妄图舔舐店长的这只妖兽，他也绝不能放过！
  “它是冲着店长来的。”
  “是因为我？”李桑诧异。
  “他闻到店长身上的气味。”
  “气味？”李桑微怔，随即恍然，想必是食物的味道……
  但很快他脸色一变，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我身上的味道很重吗？！”
  明明他每天都很注意清洁，洗澡洗头洗手，一样也没落下，因为身为厨师更应该注意卫生，那也是对食客的尊重。
  而且，如果味道很重的话，他刚才这么一路被零抱着飞，岂不是……
  “不重。”零道。
  相反，那是淡淡的果香，是甜美的味道，至少就诱惑了自己……他眼眸微垂，这么看来自己和那只野兽也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欲的种类有区别而已。
  见店长桑还是很担心的样子，他又补充说道：“妖兽的嗅觉更加灵敏，能闻见常人闻不见的味道，所以才会被引来。”
  李桑没怎么被安慰到，虽说妖兽嗅觉灵敏，但也要自己身上确实有味道才会把它引过来，想到自己刚才毫无自觉地被零抱着到处乱跑……
  太尴尬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惩罚游戏吗，简直想要抠出整座豪华别墅来。
  他不着痕迹地跟零拉开点距离，转头望向那头动弹不得的妖兽，考虑片刻还是说道：“放开它吧。”
  零并没有动。
  李桑看他一眼，想了想劝道：“它并没有伤害到我，而且这是祭典比试用的猎物，不能死在这里。”
  “……”
  零微微皱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偏转头，神情戒备地望着树林的方向。
  愣了愣，李桑同样转头，只见树林里缓缓现出一道身影，随后醇厚又莫名带着庄严感的声音传来，发出质问：
  “人类……为什么人类会在这里？”
  那身影走出树林，祂头戴荷花花冠，面部覆盖着黑色羊角面具，身着黑色长袍——正是祭祀里的另一位神明，不月神。
  李桑脑海中瞬间闪过是否要假装看不见对方的念头，但立即又抛弃这一想法，这里已经是妖怪的领域，何况零的脚下还踩着一头妖兽呢。
  心念电转间，他微微弯腰致意：“不月大人，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过路人，并没有插手祭典的意思。”
  不月神望向趴在地上的妖兽：“没有插手祭典的意思？”
  李桑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没什么说服力，但还是努力解释：“是这只妖兽突然跑出来攻击我们，我们只是自保。”
  “是吗，”不月神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现在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这头野兽？”
  “这……”
  李桑心中一惊，他担心不月神会要求他们将这头妖兽.交给祂，那样的话他岂不是给夏目帮了倒忙，反而让他输了比试？
  不，不行，他不可能交出妖兽，但是同时，他也不想开罪不月神……
  正犹豫间，却听不月神又道：“算了，要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与吾无关。吾不会依靠人类的力量来获胜，丰月也……”
  丰月也？也什么？李桑疑心，望着不月神。
  不月神却直接转身，没有再多看那妖兽一眼。
  看着他的背影，李桑忽然记起，前世看到的那些磕cp的弹幕，他自己并没有想歪，但似乎部分粉丝都在磕不月神和丰月神的“神仙爱情”，官方虽然没有盖章，祂们却是公认的cp，某些粉丝的理由是，不月神的实力应该在丰月之上，但每次比试都会输，这是不合理的，唯一的理由就是祂放水，有意让丰月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