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果北村的脾气再暴躁一点,他必定会直接冲上去扇酒井一耳光:“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
  后半句话被酒井阴沉的眼神堵了回去。
  “对了,”药研忽然开口,“大人,等会儿请你们原路返回,不要再去其他地方。”
  北村咬着牙,道:“你以为把溯行军藏在其他地方就安全了?”
  “我不是……”
  恼羞成怒的人做事一般都会失去理智,北村也是如此,他这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连酒井的话都听不进去,更何况是药研的。
  “不让老子走,老子偏要走!”
  他迈着大步子走了一圈,神气得很,仿佛是在炫耀,可他刚想再走远一点,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哐当”一响,一口铁锅凭空急坠,重重砸在了北村头上。
  头晕目眩之际,他仍不忘怒骂:“宇智波,我干你娘的——”
  黄昏的平静与淡泊,与这番景象全然不符。
  待高层们离开后,千绘京第一时间冲回马厩,把沉在水底的假马捞了上来。
  她沿着马脖子扯下拉链,想让溯行军赶紧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可溯行军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样。暮色照在他的躯体上,泛着淡淡波光。
  “是你出的主意吗,鹤丸?”
  被点名者挠了挠脑袋,神情不怎么自然:“嘛,算是吧……”
  “做得不错。”
  “啊?”鹤丸睁大双眼,像是没听清楚刚才的话,“主公,你是在夸奖我吗?”
  千绘京没有重复,只问药研:“他的情况怎么样?”
  药研微微蹲身,仔细打量了一番溯行军:“溺水。”
  末了,又补充道:“还有救。”
  千绘京不再说话,药研却已懂得她的意思,于是小腿一伸,跨坐在了溯行军的腿间,上半身倾斜着,似是要趴下去。
  鹤丸忙问:“你要干嘛?!”
  “救他。”
  “人工呼吸?”
  “你在胡说些什么,”药研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只是帮他倒水而已。”
  说罢,他将双手撑在了时间溯行军的腹部,一用力,溯行军的身体下意识地颤了颤,嘴角流出几滴水珠。
  有效。
  药研稍微站起来一些,忽然一记蓄力重推,这次溯行军差点原地弹起,口中立刻咳出一摊水来。
  但仍然没醒。
  他叹气,索性握紧拳头,朝溯行军的胸口打出一整套北斗神拳,然后又用短刀刀柄狠狠捅了几下,溯行军这才勉强睁开眼睛,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要笑着活下去qaq#
  见状,鹤丸与千绘京耳语:“主公,以后绝对要给手入室贴上一行标语,防火防盗防药研。”
  千绘京没反应,他又接着说:“我这小身板可没溯行军那么结实,他那一套连招下来,我可能真的要去鬼灯先生那儿安享晚年了。”
  “走好,不送,”千绘京将马头套塞到鹤丸手里,“拿着路上吃。”
  夜晚的风永远清凉如水,寒冷的气息洒落于世间,洇开寂寥之意。
  千绘京推开房门,走进了办公室。
  静夜对于忍者来说,是感官最敏锐的时候。
  他们要防备敌人,防备那些随时可能发起攻击的敌人。
  千绘京的脚步轻巧而缓慢,她沿着墙壁往前走,等到路过沙发时,突然俯身紧贴地面,手里多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苦无。
  苦无迅速划过沙发脚,一个金属器物掉下,“哐当哐当”地滚到了千绘京肘边。
  是窃听器。
  她冷笑着,反手粉碎了窃听器。
  “真失礼,”千绘京喃喃道,“怎么可以在女性的房间里放这种东西……”
  看来时之政府的人并不傻。
  她翻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沙发上。
  “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他们如果怀疑,下次可以再来找人,”千绘京对着空气说道,“一次不行找两次,两次不行找三次,迟早有一天会抓住对手的致命错误,你觉得呢?”
  本该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们今天的确是失败了,但最失败的地方不是没有找到时间溯行军。”
  她将苦无抛到半空,转了个刀花,在接住的瞬间猛地扔向了左边的柜子。
  随着“叮——”的一声闷响,苦无尖端没入了木板里。
  柜中的人再也忍受不住,索性踹开柜门,大声嚷道:“你竟然真的窝藏时间溯行军,你这个叛徒!”
  说完,他准备拔出苦无攻击千绘京,谁知那忍具就像生了根一样,无论使多大的劲都纹丝不动。
  “高层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是因为他们要让一个人藏在我的办公室里,”千绘京以全身放松的姿态坐在沙发上,斜目说道,“你躲在这儿一整天了,也挺辛苦的,要不要喝杯茶?”
  明明是相当随意的语气,那少年却如临大敌,他稍稍退后两步,忽然转身跑掉,可惜还没等跨过门槛,他就已经倒了下去。
  那柄原本插在木柜上的苦无,此时正插在他的背上,鲜血汩汩流出,将地板染成猩红色。
  少年倒下的时候,一双木屐闯入了他昏暗的视野。
  “这,这是……”
  “啊,你来了,”千绘京随后走来,面不改色地说道,“刚好,把这尸体处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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