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么现在想着，转头看过去，秦彻的侧脸半笼罩月色下，鼻梁高挺，颌线清晰，一只手按着酒杯不知道在出神想些什么。他的睫毛很长，眉眼低垂着，间或轻轻扑闪一下，像蝴蝶停落在初绽的花蕊上，懵懵懂懂又小心翼翼。
  从这个角度看大魔王好像还有些可爱。你不由弯了弯唇角，却不想就这么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秦彻的眼睛，他懒懒撩了下眼皮看向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明明是夸赞的词语，面对他的询问你却有点说不出口，临时改口：“想到你准备这么充足，又花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空军而归，该不会偷偷难过吧？”
  “偷偷难过？”秦彻哼笑了声，毫不客气地抬手揉了一把你的后脑勺，“我是在哪里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怎么是我的错觉，证据在此！”
  你把手机点开往秦彻眼前晃了晃，屏幕上是一张秦彻在游艇上倚栏杆站立的背影，看上去孤孤单单，惨兮兮的。薛明薛影还很“贴心”地在旁附上文字：记录老大第*次夜钓，铩羽而归，虽败犹荣！
  是你刚才收到的，姓薛的那两家伙现在快要在n109区闲出毛病了，专门把你拉了个讨论组，天天向你打听他家老大在做什么，于是你甩了一张乌鸦钓鱼的表情包，两兄弟瞬间激活，立刻群里下注，赌秦彻这次会不会一无所获。
  【还用赌？这不明摆着的，他什么时候走运才不正常，我押10块。】
  秦彻凑近，在看清上面你才发出去的内容之后被气笑了，“这几天抱着手机笑个不停，原来是和那两个姓薛的在玩儿这个。”
  你抿了抿唇心虚辩解，“其实也聊了些正事的……”
  “哦？” 秦彻挑了挑眉，“你们三个背着我能聊些什么正事？说说看，我还真挺好奇的。”
  “额，那个，就是……”
  被秦彻这样子饶有兴味地盯着，你简直如芒在背，关键是你们还专门做了他的搞怪表情包，要是被他看到的话——
  “没聊什么，”你灵机一动，说：“就是我第一次跟你出来嘛，没什么经验，所以向他们请教一下。”
  “你们猎人协会做事都这么严谨？”
  “那当然，一丝不茍只是一位优秀猎人最基本的品格。”
  秦彻显然不信，闷闷笑了声，指腹揉捏着你手腕内侧那一处的肌肤，缓声问：“哦，这样啊。那请教出什么来了？”
  啊？他怎么还带追问的啊！
  你支支吾吾思索了下，硬着头皮就是编：“就是关于你的生活习惯之类的啊，都问了问……哈哈，多了解一些也没坏处对吧？毕竟你的敌人实在不算少，万一我疏忽了，让他们趁机钻空子，对你下毒手，就像这部剧的男主一样，那可大大的不妙！”
  “像这部剧的男主一样？”他眸光微动，眼睛亮晶晶的像红色宝石，饶有趣味地盯住你，问：“那你呢？会像女主一样来救我吗？”
  猝不及防地发问，而且还这么……煽情？暧昧？总之不像是他能说出的话。你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抽了抽手，迟疑着反问：“啊？你……什么意思？”
  秦彻没有直接回答，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你们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移开目光，半晌，他才松开你，垂眸缓缓搓了下手指，“算了，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这一刻的落寞所触动，你心里一着急两个字脱口而出：“我会！”
  又是一瞬沉默，气氛更加诡异。当然这只是对你来说，大魔王当然不至于，此时他看歪头盯着你打量的样子危险又懵懂，活像一只野性未退的小兽，好奇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位被称作“人”的家伙。
  对危险的感知是本能，所以你本能地抬手遮住了秦彻的眼睛，“咳咳，秦彻你不许这样盯着我看，你的眼睛会诱惑我的！”
  秦彻又被气得发笑，但他的确算得上好脾气，还是任由你没礼貌地捂着眼睛，理不直气也壮地把自己的心虚归结到他身上。
  “第一次见有人自己抵不住诱惑，反过来捂别人眼睛的。小爪子就这么一点，胆子倒不小，还想做什么？不妨趁我心情好都试一试？”
  他再度抬手握住你的，干燥温热的手掌将你的手包裹起来，以一种完全被保护的姿态。你心头又是一颤，好像被他握住的根本不是手，而是那颗脆弱却执着跳动着的心脏。
  还想做什么？都试一试。
  都试一试吧。
  你几乎被蛊惑到，那些不敢开口询问却夜夜纠缠在梦里的零散片段，你现在很想拼凑起来，而且你确信那些都和秦彻相关。
  “秦彻。”
  “嗯，说吧。”
  你站起来，俯身凑近他，贴在他眼前的手还是没有移开，紧张地抿了抿唇才开口：“那个，你做梦的时候会很频繁地总是梦到过谁吗？”
  胆小鬼就是这样的，做什么都没法坦坦荡荡，所以坦诚又变成了磕磕巴巴地试探，“就是，明明白天也没有……没有一直想起，但会在梦里见到，而且感觉很熟悉，这样子的……”
  你感觉到蝴蝶的翅膀在你手心轻轻扫了下，秦彻沉默了一瞬，就在你以为他又要取笑逗弄你的时候，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嗯，梦到过。”
  他的眼睛被你捂着，从语气中并不能判断出所有的情绪。此时你有点庆幸自己的冒犯，这样掩盖不少尴尬，于是你乘胜追击，“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