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看着塞廖尔的侧脸，在柔和的光亮中，神情仍旧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恐惧的情绪。
  但迪克却察觉到了——他家亲爱的，在发抖。
  似乎是注意到迪克的目光，塞廖尔撇了他一眼，眼底流露出几分疑惑。
  “亲爱的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迪克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指尖低声询问道。
  塞廖尔摇了摇头：“没什么。”
  迪克没再多问，只是默默从后面把塞廖尔整个人揽在了怀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继续走下台阶。
  不知道迪克怎么突然如此黏人，塞廖尔摸了摸他的头发，感受着身后的热意，选择了纵容迪克近乎捣乱的行为。
  亲了亲塞廖尔光滑的脖颈，迪克收紧抱着塞廖尔的手臂。
  或许亲爱的自己都没有发现，对于他们即将抵达的地方，塞的身体本能带着难以言喻的抗拒。
  但就算是这么抗拒，他也决定在这里说明……
  所以亲爱的打算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
  一个人在黑暗之中或许会迷茫、恐惧甚至胡思乱想，但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灰尘腐朽陈旧的气味渐渐重了起来。
  塞廖尔用手机的光照着前方，看起来古老的石门缝隙被推出一条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布满灰尘的地上还有凌乱的脚印，仔细分辨可以看出两种鞋的型号，一种大一些，另一种看起来像是未成年的孩子的鞋号。
  搂着塞廖尔的肩，把他整个人带到了自己身后，迪克先一步侧身走进了石门。
  身体微弓，第二只脚刚踏进来，就听一声极轻的‘啪嗒’声响起，迪克眉头一皱，刚把身后的塞廖尔护在自己怀里，整个空间就突然大亮起来。
  在紧挨着眼睛适应骤亮的光时，塞廖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
  “我记得这里似乎是……进入实验室前的一个简单消毒环节。”
  “看灯上面的灰尘厚度，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迪克的手指在灯上随手一蹭，指尖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颇有几分脏污的痕迹，“这还会有消毒的作用吗？”
  “应该已经没用了吧。”塞廖尔向前走，在打开前方的大门前，他的手略微顿了顿。
  注意到塞廖尔的动作，迪克直接凑过去，手附上他的，温和的力道渐渐施加上去，实验室的大门就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了。
  经年不散的化学药剂气味、整体惨白的色调，数不尽的化学药剂和一整面墙壁的大屏幕，怎么看都是标准的实验室配置。
  塞廖尔的目光扫过空间最中间的手术床，指尖不由颤了颤，下意识颦眉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迪克捏了捏塞廖尔紧绷的肩膀，没有说话。
  感受到迪克做出的充满安抚意味的行为，塞廖尔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游移间最终定格在了一处。
  那里有一堆杂乱破碎的绳索和器皿碎片堆积，还有几滩早已干涸的黑褐色的血液散落在器皿、绳索和地上，看起来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看来威尔是打碎了实验器皿，然后一点一点磨开绳索才逃出去的……要不是他拜托威尔来这里，威尔也就不用遭受这种无妄之灾了。
  迪克也同样注意到了那处监禁的痕迹，只消稍一思索，他就同样反应过来是威尔留下的痕迹。
  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言论，塞廖尔径直走向大屏幕下方的控制台。
  屏幕最上方的页面上，是一张电子版的人体数据，塞廖尔淡淡地看着自己的童年照，对迪克介绍道：“这是我小时候的身体数据。”
  “……嗯。”看着实验编码那一栏上明明白白的00352，迪克眉头紧锁，不由想到了塞廖尔脚踝上，那一串小小的、一指节长度的模糊刺青。
  塞廖尔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脚踝处，“这里就是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刻上的实验编码，不过我长大以后编码就模糊了。”
  “他们为什么会给你刻上编码？为你注射基因的初衷明明是为了救你。”迪克的声音有些低，不知想到了什么，显然此刻不太好受。
  “或许是碍于规定？反正那都是我婴儿时期的事，也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了。”塞廖尔对此倒没有深究的心思，他只是拍了拍迪克的肩膀。
  “先停止你的脑补亲爱的，我父母生前对我很好，不然你以为我五岁的时候怎么会身体健康，又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和托尼拍那张照片的。”
  “因为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奶香塞的可爱攻势！”迪克的神情看上去一本正经，“如果是五岁的亲爱的对我撒娇，我一定把你抱起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五岁的话，你可能刚会走路，连话都不会说。”塞廖尔斜睨了他一眼，对陷入奇怪幻想的家伙泼了把冷水。
  “……”话是这么说没错。
  “不过这次的重点不是我已故的父母和你那些不着边际的想象。”塞廖尔的手抚过控制台上的各种键子，按了起来。
  最初他的动作有些生涩，看得出对于这个控制台并不熟悉。但没几下，他的指尖跃动就明显快了起来，控制台按动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回响。
  “我家的所有数据都会自动存一份备份进这个地下实验室的控制台，所以要说回忆，还是在这里最方便。”
  在塞廖尔随意的解释，迪克就看着原本屏幕上的十几个页面全都切成了隐蔽的小窗，在塞廖尔不断按动控制台的声音中，又有什么新的页面不断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