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塞廖尔此时却难得迟疑了几秒，才轻描淡写地说着，“就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才要先找出汉尼拔在哪。”
  “……等等，”被这种类似总结的话弄得一脸懵逼，迪克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亲爱的，你不觉得你省略了太多的东西吗？”
  塞廖尔看了迪克一眼，慢条斯理地拖长音调“啊——”了一声。
  觉得。
  本来他从冒出和迪克在一起的念头那天起，就已经决定把他遭遇的那些事无巨细的说给迪克听了。
  这个直到进入地下室前他都没怎么动摇过。
  但现在，塞廖尔却突然屏住呼吸，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口涌现，化作屏障，将他接下来准备诉说的话语哽在了喉咙之中。
  ……要不然还是再等一等吧。
  “那些就下次再说吧，”很快就打定主意的塞廖尔清了清嗓子，当即语焉不详地含糊过去，语气微扬似乎是在撒娇一般，“我有点困了，迪克。”
  明白塞廖尔这是在转移话题，但事关健康，迪克还是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脖颈，问着：“药效已经开始出现了，那现在去睡觉？”
  “反正找到汉尼拔之前在讲完就行，以汉尼拔躲藏的手段来说，完全不着急。”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滴眼泪，水润的眼眸看向迪克，颇有几分乖巧的感觉。
  “亲爱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到底塞廖尔隐瞒的，他不想说没人能逼他说出来，迪克只能有点无奈地看了大屏幕最后一眼，半搂半推着塞廖尔走出了实验室。
  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新被子铺在床上，又把塞廖尔塞了进去：“亲爱的先睡一觉吧。”
  迪克坐在床边，干燥温热的手心轻抚着塞廖尔仍旧带着两分热意的额头：“本来需要好好休息，结果从早上开始我们就一直在折腾。”
  “嗯，有什么事确实需要等养足精神再做。”躺在床上后，困意似乎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塞廖尔顺势蹭了蹭迪克的手，就闭上了眼睛。
  “那我去把买的东西收拾一下，”迪克站起来，对塞廖尔眨了眨眼睛，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毕竟都已经登堂入室来男朋友家了，怎么说也要好好表现一下啊。”
  “做饭的话就不用了，等我睡醒了带你去巴尔的摩市味道很好吃的餐厅，”塞廖尔把被子盖过下巴，眼睛没有睁开，声音有些轻飘飘的，“午安。”
  厚重的窗帘拉上的声音响过后，迪克低沉的笑声似乎就响在塞廖尔的耳边：“午安，亲爱的。”
  .
  “嗯？”刚从囚禁着威尔的那个大房间走出来的汉尼拔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关上了房门掩盖了房间中的景象，汉尼拔抬眸看着守在门口的人，眼底的情绪令那人不由颤了一下。
  “刚才有消息，塞廖尔已经回到了巴尔的摩。”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那人补充了一句，“现在塞廖尔已经回到了隔壁，连同布鲁斯.韦恩的长子迪克.格雷森。”
  “这还真是值得庆祝的消息。”汉尼拔眉梢微微挑起，想到彼地丽娅昨天传过来的，塞廖尔堪称挑衅的话语，饶有兴致地轻笑了一声。
  “以塞廖尔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我在哪吧，”他想了想，对报告的人点头让他离开，自己重新推开了门，低沉微哑的声音意味深长，“看来和威尔交流的过程可不能再像现在这么温吞了。”
  “是时候……动真格了。”
  坐在床上的威尔正举着刀叉瞪着盘里看起来美味又精致的食物，在开门的瞬间警惕地抬起头，汉尼拔的后半句在这个空荡荡的惨白房间中听得真切，他当即变了脸色：“你还打算干什么？”
  从那句话中，他听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未竟之语。
  “塞廖尔现在就在隔壁，他对我的了解不下于我对他的了解，”汉尼拔看着威尔，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盖住了其中残忍的冷光，“他向来擅长让我不舒服，所以这几天我们应该就会见面。”
  威尔轻嗤了一声，对汉尼拔的话不以为意：“我并不认为这发展之中有超出你预料的部分，塞廖尔说你只要答复，他就会回来，你大清早的回复不就代表现在是你心中最理想的时间吗？”
  “因为他那边抛过来的同样是多年来让我有点困扰的问题，而我同样有一个想要挑战的目标。”
  汉尼拔靠在门上，修长的双腿微微舒展，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绅士，偏偏嘴里说出的话诡秘又细思恐极。
  “在那之前，我会让你完全共情我的思想，威尔。”
  那好似宣告一样笃定的语气令威尔握着刀叉的手猛地收紧，青筋在泛白的皮肉上绽起。
  “你休想。”
  他咬紧牙关，仿佛挑衅一般和汉尼拔对视着。
  .
  托尼在把塞廖尔托付给汉尼拔以后就匆匆赶回了纽约。那时候斯塔克工业的状况在任何人眼里都有几分大厦将倾的颓唐，年轻的斯塔克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再消耗在巴尔的摩。
  哪怕他再想和塞廖尔待在一起安慰小家伙，现实条件都不允许。
  而看着托尼放在桌子上没有填具体数值的支票，挑了挑眉。
  他微微一笑，靠着椅背，对用小勺子闷闷不乐地搅弄着虾仁蛋羹的小塞廖尔张开嘴，低哑的声音含着几分诱哄的意味流淌过小塞廖尔的耳朵，“等一会儿先玩几个问答游戏，如果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汉尼拔叔叔可以奖励你最喜欢的甜甜圈。”